第三十三章：苦命外婆
九仙說，自從母親吳月嬋跟她說過外婆的一些事情之后，在隨后的幾年時間里，隨著九仙的長大，只要有時間，母親吳月嬋總會斷斷續續地提起。可是，九仙根本就弄不清楚母親嘴里的那些地名，還有眾多名稱的更替原因。她僅知道，外婆算得上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且算得上是個真真切切的苦命女人。
母親吳月嬋告訴九仙說，外婆的娘家姓吳，外婆是有名字的，她叫吳莫妹。雖有一個姐姐，兩個哥哥，但吳家的子孫并不旺盛。兄弟姐妹四人，一共留下了六個孩子，除了外婆吳莫妹的兩個兒子之外，其余的哥姐各自生了一個女兒，母親吳月嬋皆稱她們為表姐。
九仙一下子被母親吳月嬋的話弄糊涂了。打小數學成績就很不錯的她，突然腦子沒轉過彎來。光外婆吳莫妹一人就生了五個孩子，咋就變成了兄妹六人，一共生了六個孩子的呢？
母親吳月嬋看出了九仙的疑惑，因此，她第一次告訴九仙說，她的大舅和二舅皆不是外婆親生的。外婆僅生了三舅和四舅，還有她這個閨女。也就是說，大舅和二舅，跟母親吳月嬋根本就不是一母所生。
九仙啞然。可從兩個舅舅身上，她一點兒都沒有看出異樣來。況且，兩個舅媽也無可挑剔。
吳月嬋說，早年，那三個表姑，對于外婆來說，一般是不愿意提起的。外婆覺得，在那個年代里，生個女娃是很丟人的事情，尤其是家里還僅生了一個女娃。很小的時候，吳月嬋就曾問過她的母親吳莫妹，為什么兩個舅爹和一個姑姑家各自就生一個孩子？也沒有計劃生育，咋不多生的呢？
外婆吳莫妹沒有直接回答吳月嬋，她只是喃喃地說：“子孫不旺，沒辦法呀！”
后來，外婆吳莫妹又對吳月嬋說：”兵荒馬亂的，窮呀！肚子都吃不飽，哪還有精力去生孩子？”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吳月嬋說，她也是長大后才弄明白的。
九仙一直就這么聽母親吳月嬋絮叨著。有一天，她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了：母親咋就姓吳的呢？舅舅們都姓莫，大舅叫莫連根，二舅叫莫連深，三舅叫莫連蒂，四舅叫莫連固。根深蒂固，這名字起的，真好，也含有寓意。難道母親跟了外婆的姓？還真的是這么回事呢！
母親吳月嬋說，她的父親早年讀過私塾，他老人家便給四個兒子分別起了這樣的名字，四個兒子也都喜歡著自己的名字。可惜，早在吳月嬋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她的父親，也就是九仙的外公就已經去世了。在他臨去世的前幾個月里，他時常摸著妻子吳莫妹的肚子說：“莫妹，肚子里的娃，如果是個男孩，就叫他莫連卓；如果是個女孩，就跟你姓，叫吳月嬋。”
吳莫妹不明白丈夫的意思，后來，丈夫又跟她解釋說，“卓”是高而直的意思。我們做人，既要不平凡，高人一等，可又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寫的人，我倆的娃，就應該是這般模樣的，超出四個哥哥的同時，還必須擁有自己的卓越。說到“月嬋”這個名字，丈夫是這樣說給吳莫妹聽的。他說，“月”本皎潔，咱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家女娃的名字里都帶有“月”字。月嫦、月娥和月娟多好聽呀，可就是沒人起月嬋的名字。你知道為什么嗎？他們的名字都是我給起的，我留了點私心。如果我倆生了個女娃，一定得叫月嬋。嬋字，從女，形容女子姿態的美好 。我倆的女娃一定會是個超凡脫俗的美女，到時候就叫她為吳月嬋。
九仙聽了，也終于明白了。每每碰到舅舅們和母親在一起的那會兒，她還一直以為別人叫錯了姓的呢！?
某天，九仙于日記里寫道：月嬋，猶如那雪山的雪蓮一般，對所有人都帶有冬天的寒冷。可她的母親不是這樣的，她對所有人都報以熱情。
九仙萬萬沒有料到，母親吳月嬋竟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因此，她也就從來沒問過關于外公的一些事情。至于她的外公到底是個啥樣的人，停留于九仙內心深處的便是：外公讀過私塾，會起名字，對外婆很好，幾個兒女在他的影響下也都明白事理。【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