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逝的金馬車 ——致業(yè)已逝去的青春

? ? ? ? 去日滔滔四十年,塵埃野馬水云間。

? ? ? ? 風吹江岸花生樹,霜打野蒿雪滿川。

? ? ? ? 月到中天終有闕,茶經(jīng)午夜竟無煙。

? ? ? ? ?而今聽得廊檐雨,滴破秋心石階前。

? ? ? ? 提筆寫下這首詩時,擱筆掩卷,四顧茫然。四圍青山里的暮色蒼涼復滄茫,這才真真切切地感到,無論你承不承認,青春已與自己擦肩而過,而自己卻并未覺察。正如童話里所說,看見一駕馬車打眼前急馳而過,等你撿起地上的一根金馬毛的時候,只能遺憾地說,我看見的是一駕金馬車唉!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不只是看見了金馬車,也許正坐著金馬車呢!只是,被這個世界的色相所迷,在名利場中奔走忙碌,在欲海中苦苦掙扎,反而不知道青春本身就是一駕金馬車。

? ? ? ? ?終于到了胡適之說的年紀了:“偶添幾莖白發(fā),心情微近中年。做了過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照胡先生的意思,仿佛人到中年之后,便只有為生活拼盡全力,大概是沒有什么閑暇去思量過去的。有事可做,總還是覺著自己年紀還輕,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話雖這么說,可你忽然就發(fā)現(xiàn),凌晨雞還沒報曉,自己居然就這么醒了,再也睡不穩(wěn)了;周末,與一群年輕人登山,忽然又發(fā)現(xiàn)跑在最前面的再也不是自己了;坐地鐵時,正想著怎么與坐著的美女答訕時,美女倒是盈盈一笑地說“大叔您坐吧”……若有所失地坐定了,哎!不但失去的金馬車,竟連一根金馬毛竟未能握住,只握一把蒼涼的月色。

? ? ? ? ?就這樣,你只能懊惱,在心里不止一千遍地告訴自己——人真的到了中年啦!到了朝花夕拾的年紀!于是你會莫名其妙地將車里懷舊的經(jīng)典曲子一聽再聽,羅大佑《光陰的故事》應該是必聽曲目。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冬天的落陽,風花雪月的詩句,發(fā)黃的相片,古老的信,褪色的圣誕卡,還有那個再也不回頭的青春……都被光陰帶走,這條路上居然沒留下一點痕跡,而車上人怕是再也不敢踩油門,生怕一不留神,車就駛出的生活。這時候最好別再聽那首《時間的河》,蔡琴沙啞的嗓音,聽了怕是要讓人落淚的。

? ? ? ? 在那個無涯的時間荒野里,生命之河經(jīng)歷一番宕蕩渲騰之后,終于流入了波瀾不驚的中游。不服嗎?不行!真佩服第一個把人生比作河流的人,真是大智慧,理真而辭雅。

? ? ? ?想起李敖在北大講的那個故事,大意是說某男上如廁,拉開拉鏈,小解,完畢,拉上拉鏈,出,是為青年;拉開拉鏈,小解,完畢,忘了拉上拉鏈,出,是為中年;忘了拉開拉鏈,小解,完畢,出,是為老年。哈哈,語俚而理真,虧李敖想得出來,不過估計這還真不是他隨口編段子,沒有切身體驗是編不出來的。想想看,到的朝花夕拾的年紀,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誰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呢?

? ? ? ?這不,聽說法國總統(tǒng)奧朗德攜女友訪華,居然不是攜夫人,這個奧朗德應該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吧,然而下飛機后的一張照片還是泄露天機,這家伙,居然干了李敖故事里主角第二個階段干的事。

? ? ? ?呵呵,在時光面前還是謙遜一點好,低下頭來,別再逞強,把好端端地名子弄成“好浪的”,何苦來哉!管你是總統(tǒng)還是屁民,年輕時好好活,過了這個年紀,天色將晚:瘋了,累了,痛了,笑了,叫了,走了……所能做的就是,打開電腦,敲下一些像上面那樣的無關緊要的文字,說不定,這些文字就是你自己手中握著的一根金馬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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