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魔都相會
她知道鶯歌的家,雖然窮著,可她還算是幸運的。鶯歌說她能經常穿上新衣服,即便穿舊衣服,也很整潔。不像其他的同齡孩子,穿著哥哥姐姐們穿過的衣服,既有補丁又不合身。鶯歌不但衣著干凈漂亮,頭上還常扎著紅頭繩,綴著粉紅色的小花,在同學們眼里格外美麗。那都是因為,鶯歌的父母將其當作家中的男孩來培養的。
然而,婚后的鶯歌卻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孫大友詭計多端,惡習滿貫 ,這都是父母親害了鶯歌呀!?
鶯歌說,這些年下來,她早已心灰意冷了。只是,孫大友死活不肯離婚。不離也不行,鶯歌已經決定去法院起訴了。?
生人作死別,恨恨哪可論呀!
九仙看著想著,一向溫順的鶯歌,不知哪來的勇氣:就是死,也要跟孫大友離婚。咋能死呢?九仙苦笑著于心里嘀咕:好死不如賴活,沒事的,鶯歌會挺過去的。?
是呀,真情的付出,有時就是內心永遠的疼痛,只因為有太多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報。那次于縣城的一家小咖啡屋里,九仙還勸鶯歌說,讓她好好善待孫大友以及他的家人,并說以后會有收獲的。看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九仙失算,鶯歌也是真的失望了。
天上的星星俯首如泣,林間的樹木垂頭致哀。九仙突然于自家的書房里,面對窗外,發出這樣一句感慨來。
婚姻,鶯歌和祁聯拳的初戀充滿了甜蜜,過程充滿了艱辛,結局卻又充滿了無奈。喜逢真愛,誰之功?如今婚變,誰之過?苗思雨和祁聯拳幸福嗎?
那夜,九仙幾乎無眠。她在想鶯歌,也在想思雨,但愿她們皆能過上自己的好日子。
后來,由于九仙實在是太忙了,她便邀請鶯歌利用寒假之際,來上海玩玩。一方面散散心,另一方也是想和鶯歌面對面地分析一下她的婚姻狀況。
九仙和鶯歌,坐于魔都外灘邊上一家茶吧里。九仙還想勸勸鶯歌,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放棄離婚的念頭。哪知,鶯歌是一臉的不高興,她反而譏諷起九仙來了:幸虧你還生活于大都市里,思想卻是如此地僵化。這樣的婚姻還勸我堅守著,你覺得有意思嗎?
被鶯歌這么一嘲諷,九仙反而不好意思了起來:是呀,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腳知曉。
其實,九仙僅想讓鶯歌努力一把,千萬別傷了孩子。再說,孫大友又不肯撫養孩子,鶯歌一人要承擔起三個孩子的責任來,這擔子怎么挑得動呀!
兩人在繼續交流了一番之后,鶯歌便也理解了九仙。接下來,兩人便就對方不同意離婚怎么起訴的問題,進行了一番商榷。
鶯歌說,她可以單方直接向當地法院提出離婚訴訟,等待受理后,會進行調解的。她說她不準備浪費時間,給予法院調解的機會。她要迅速將程序走完之后,迅速離婚。
九仙看到了鶯歌帶來的民事訴狀草稿。那原告、被告的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民族和住所地,還有訴訟請求以及事實與理由,其中還包括何時結婚、何時生小孩,因為什么原因離婚等等情況,皆被鶯歌寫的清清楚楚的。訴狀雖然還沒有打印,但最末處鶯歌的簽名已經落下。看著那娟秀的字體,九仙早沒有了當年夸鶯歌鋼筆字寫得好看的雅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信紙下,幾張觸目驚心的家暴圖片,久久地讓九仙喘不過氣來。九仙知道,鶯歌是早有準備的了,否則,那些圖片,不會如此真切的。透過那幾張圖片,九仙也似乎窺見了鶯歌這些年以來那不堪回首的點點滴滴。離吧,九仙確實是無語了。
鶯歌在上海前前后后一共待了一周。那是鶯歌第一次來上海,九仙當然要盡地主之誼的。鶯歌那一趟上海之行,也算是最后一趟,直到鶯歌離開這個人世,九仙都不曾記得鶯歌此后來沒來過。九仙心想,但愿鶯歌來過,只是沒有找她罷了。
九仙為什么會這么說?因為,在當年那個普師(9)班女同學小聚會的時候,唯一缺席的就是鶯歌。因為,鶯歌早在她48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九仙慶幸,那年帶鶯歌去逛了上海。一座神奇的城市,不知道于鶯歌的腦海里有無印象,恐怕只有九仙才能明白:關于上海的痛,留存于心底了。【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