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壹默了然

簡介：金融新貴林師鳴出租的豪宅被無賴房西搞得一塌糊涂之后逃跑，損失慘重，上訴后卻只賠償了5萬元，還遭房西辱罵。為挽回尊嚴，林師鳴請朋友老劉開始了一場以惡制惡……

01

在陸家嘴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第71層的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林師鳴坐在辦公椅上，喝著秘書現磨的咖啡，一邊望著窗外的黃浦江景色，一邊望著墻上幾個大屏幕跳動的K線圖，時而動動鼠標，時而陷入沉思。

這時，旁邊的電話響起，秘書輕聲地講著電話。過了一會兒，秘書輕手輕腳地走到林師鳴面前，小心翼翼地說：“林總，王助理的電話。”

林師鳴轉過頭來，滿臉不悅地看著秘書：“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每天早上9點鐘以前，我不接電話。”

秘書怯怯地點點頭，說：“我知道，可是這是很重要的事，你的房子出事了。”

林師鳴聞之一愣，“房子，哪套房子？”

秘書說：“就是你最喜歡的M小區那套房子。”

林師鳴一聽，立即拿過秘書手上的電話，漸漸地他的臉陰沉了下來，隨即對秘書說：“叫司機備車，我們去M小區。同時打電話給我太太。”

半個小時后，林師鳴和她的太太還有女兒在小區門口見了面，物業經理也在門口等他，一行人一起趕到房間。

當小王打開房門時，林家三口頓時驚呆了。

實在想象不出眼前的一片狼藉，竟然會出現在這樣的豪宅中。

墻上名貴的油畫掉在地上，茶幾上滿是果皮紙屑，名貴的沙發已經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進口的手工羊毛地毯被卷起來胡亂仍在陽臺上，還在滴水。臺燈掉在地上斷成兩截，水晶燈的燈罩全都不翼而飛，連墻上的壁燈也難逃厄運，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廚房全是油膩，雜物堵住了水槽，冰箱里發出陣陣惡臭。

整個房子到處都堆滿了垃圾，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套價值不菲的豪宅。

林師鳴和太太呆呆地站立在屋中，久久沒有回過味來。

02

林師鳴是上海人，大學去了國外讀商學院，畢業后回到家鄉在外資企業工作。10年前他辭職去了香港，注冊了自己的金融公司，從事黃金原油交易，事業蒸蒸日上，每年都有數百萬美元的利潤。

在香港站穩腳跟后，他又回到上海，在陸家嘴建立了自己的辦公室，并且先后購置了自己的幾套房產。

其中M小區是她太太最喜歡的，離女兒的國際學校很近，小區的園藝景觀還特別好。因此她太太花了很大的心血，花了數百萬，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對房子進行了軟裝，把這經營成他們溫馨的家。

在這里，他們度過了五年。之后由于女兒的初中換了一所學校，太太不放心女兒，不愿意讓女兒住校，于是他們又在女兒的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全家人搬了過去。

本來他們打算把M小區的房子先空著，等市場行情好轉再賣出去。但是物業經理勸說他把房子先租出去，等行情好了再賣也不影響，并且自告奮勇地給他介紹中介。林太太起初還擔心房子被租客弄壞，但想著這么高的租金，進來的租客素質應該比較高，而且這些錢到丈夫手里，很快就會獲得更大的收益，也就同意了，把房子交給助手小王打理。

不到一個月，房子就順利地出租了。

簽約時，林師鳴和太太和租客見了面。租客是一對年輕的90后夫婦，男的叫韓蕭勇，長得很陽光。女的叫露露，更是青春靚麗，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兩人自己創業，他們說在上海另有住處和公司，只是把這房子作為攝影工作室，帶客人偶爾過來拍拍照，不作為居住使用。他們滿口承諾會很愛護房子，請林師鳴夫婦放心。

林太太很滿意，雙方愉快地完成了簽約手續。應租客夫婦的請求，林太太把書房的3000千多本書也原封不動地留下了，給他們做攝影道具。女房客露露看出林太太是個愛書之人，很機靈地對她說：“放心吧，這些書我們也就當個拍照背景，不會弄臟的。”

此后，林師鳴就把這事交給助手小王打理，不再過問。

然而幾個月后，小王開始發現了問題。

物業告訴他時不時有穿著暴露的女性進入他們的房子，而小王也幾乎每個月都會接到供電局的催繳電話。小王打電話給租客時，和他聯系的那位女租客卻說供電局的電費有問題，要求他協助他們與供電局交涉。

而每次到了付房租的日子，對方總是以各種理由推托延遲，費很大力氣才能把房租要回。

小王為此搞得焦頭爛額，又不好把這事去告訴林師鳴。

今年年初，眼看著付房租的日子又到了，小王聯系房客，對方一直不回電話。后來接到物業電話，發現對方在偷偷搬家。

小王立即趕了過去，在車庫大堂堵住了正準備搬家的租客夫婦。對方提出不續租了，小王要求先交接房子，女租客說第二天下午3點準時交接，他們先整理一下東西。小王同意了，打電話聯系物業和中介第二天一起辦理交接手續。

第二天早上，小王正準備去公司上班，習慣性地打開微信，結果發現租客在凌晨一點發了條微信給他，說：“我們已經走了，鑰匙插在門上。”

小王大驚，立刻打電話給物業經理和中介，一起趕到小區。

林師鳴聽著小王的敘述，看著小王不停地給他翻閱這一年多來和租客的對話記錄，心里很是氣憤。這時物業經理走了過來，說：“林總，我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我們建議您報警或訴訟，如果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會全力支持。”

中介公司的人也說：“我們會和王先生一起完成取證工作，請林總放心。”

林師鳴點點頭，交代了小王幾句，就和太太離開了小區。

03

林師鳴回到辦公室以后，望著不停跳動的K線圖，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他記得當初和他們見面時，互相留了電話和微信。他打開手機，找到了韓蕭勇和露露的電話，分別撥了出去，都沒有接通，很明顯已經被他們拉黑了。

他又發微信給這兩人，沒想到很快就有了回應。女租客露露發來一條接一條的語音，全是得意洋洋并且粗俗不堪的話語，聽得林師鳴皺起了眉頭。他實在無法把她說的話和當初見面時見到的那個女人青春靚麗的形象結合起來。

他把手機重重仍在桌子上。

一連幾天，在中介公司和物業公司的配合下，小王完成了取證工作，先去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接待的警員問你們有沒有發生吵架？他們說對方已經逃走了，沒有吵架。警員說這屬于租房合同糾紛，不屬我們的接案范圍，你們要找法院訴訟。

于是，小王請公司律師遞交了訴訟書。

之后就是春節，林師鳴帶著妻子和女兒去了香港度假，回來后就展開了忙碌的工作。

兩個多月后的下午，案子開庭了，律師和小王作為代理人去開庭了。

林師鳴接到律師的來電，征詢他是否愿意接受調解，調解的話賠償金額就會大幅減少。如果不接受調解的話，由于對方對賠償清單有爭議，必須先進行第三方評估，而評估需要花費不少的費用和時間。

林師鳴正在看盤，忙得不可開交，當時也是一時氣憤就讓他們提起訴訟了，現在回過頭來氣早已消了，不愿意再花精力在這事情上，就讓律師接受調解，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再來問他了。

最后，這事以對方賠付5萬元調解結束。

傍晚律師回來匯報，林師鳴一聽，火上心頭，他家里被損壞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止5萬元，怎么能如此結案？

律師對他進行了解釋，法律是保護弱者的，所有的宣判都是基于基本功能性和最小標準，不會考慮物業的附件價值。

律師還給他講了一個案例，一個全國知名的明星離婚案中，給雙胞胎小孩的撫養費每月只有3000元。律師搖搖頭問林師鳴，你說兩個正在上國際學校的孩子3000元頂什么用？但是依法就是這么個標準，誰也沒辦法。

林師鳴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一看是露露發來的微信語音，“老家伙，窮瘋了吧。這次算姐大方，就賞你5萬元吧，以后給我長點記性！”

04

林師鳴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對面的黃浦江，想起這兩個月聽朋友說起自己的豪宅出租遇到的遭遇，其中有個朋友在佘山的一套別墅借給了一個年輕人，結果被一個劇組用來拍戲，搞得亂七八糟最后跑掉了。起初他還不以為然，現在他終于體驗到了這種滋味。

而這些朋友多半也是啞巴吃黃連，自己解決。他們雖然也有走法律程序的，但結果都差不多，賠付遠遠小于實際損失，還耗時耗力。有些朋友不禁感嘆，這年頭做一個好人的成本遠遠大于做一個壞人的成本。

正在這時，秘書走了過來說：“你的朋友劉總從香港過來，想順便過來看看你，問你現在有空嗎？”

林師鳴點點頭：“請他上來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林師鳴的辦公室，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秘書端上咖啡退了出去。

劉總打開話題：“老林，你最近生意是越做越好了。怎么樣，有沒有想過擴大資金規模？我每次都要追加資金，你總是不肯。”

林師鳴笑了笑，說：“干咱們這行風險比較大，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等出現了好的機會，我再告訴你追加資金吧。”

過了一會兒劉總說：“怎么我發現你總是心不在焉，有什么事情嗎？看老哥能不能幫你？”

林師鳴嘆了一口氣，便把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

劉總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靜靜地聽著，等林師鳴講完了，他說：“老林，咱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我的老底你也清楚，我是干什么起家的。雖然我現在已經洗白了，但是我明白一個道理，法律是管惡人的，但管不了壞人，更管不了道德和品行不好的人。任何完美的法律都有漏洞，這就導致違法的成本遠遠小于他可能獲得的收益。這就像你說的交易，只要盈虧比大于3，就果斷進場。”

老劉繼續說道：“而這些人違法的盈虧比遠遠大于3，這就是為什么無論法律怎么進步，怎么完善，都無法根治犯罪一樣。”

林師鳴點點頭：“是啊，我也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咱們國家的法律還在完善之中。惡人的作惡成本實在太低，好人反而處處受鉗制，唉，做一個好人實在太難……”

劉總端起咖啡，神秘地一笑，“那也不盡然。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難道就沒想過用別的方法解決問題嗎？”

林師鳴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劉總點點頭。

林師鳴再次陷入了沉思……

05

在杭州蕭山一個風景優美的別墅小區里，韓蕭勇坐在寬大的屏幕旁，屏幕上顯示著一個性感女人的照片，他的眼睛卻不在屏幕上，而是呆呆地望著窗外。

這時門開了，露露進來站到他的旁邊問：“怎么，還在想昨天的事兒，事情不都結束了嗎？老娘要不是怕煩，連5萬塊都不想給他。”

見韓蕭勇不為所動，露露不耐煩地搖起他的肩膀，“快點給我轉點錢，我要去商場買東西。”

也不等韓蕭勇回答，就拿起他的手機自己操作一通，然后走出房門。

望著露露遠去的背影，韓蕭勇的思緒回到10年前。

那會兒他剛從美院攝影專業畢業，去了深圳的一家廣告公司上班。他出生于溫州一個農村家庭，父母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因此他十分珍惜眼前的工作，干活很是賣力，深得老板的賞識。

有一次，老板為了一個大單子，請客戶吃飯，叫韓蕭勇一起作陪。吃完飯后，他們去了一家有名的桑拿中心，然后老板叫了幾個小姐。

韓蕭勇就在那里認識了露露。露露是湖北人，一直在這個桑拿中心上班。

剛開始，韓蕭勇怯生生地和露露聊起了天。露露那靚麗的外表很快吸引了韓蕭勇，而韓蕭勇陽光的外形也獲得了露露的好感。兩人交談很投機，缺乏社會經驗的韓蕭勇把自己的情況都告訴了露露，離別前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

沒過多久老板又請這個客戶吃飯，飯后又去了這家桑拿中心，韓蕭勇又和露露見了面，兩個人進一步熟悉了起來。韓蕭勇走后，露露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這時，和她一起的老鄉丫丫走了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怎么樣，看上這個帥哥啦？”

露露笑了笑，不回答。

丫丫說：“正巧我肚子餓了，咱們吃飯去吧。”

飯桌上，露露一直不說話。丫丫說：“你怎么啦，不就個帥哥嗎，咱們這天天都有。”

露露抬起頭來，“丫丫，兩年前你把我從家里帶出來，這兩年雖說掙了不少錢，我也挺感激你。可咱們吃的是青春飯，再過幾年可怎么辦呢？”

丫丫收起了笑容，“是啊，像咱們這樣的人，除了長得漂亮一點，啥都沒有。只能趁著年輕都賺點錢。至于將來的路，那是每個姐妹都在想的問題。”

丫丫豎起了三根手指,“無非就是三條路：第一條路是破罐子破摔，活一天算一天，沒錢賺了就吃老本，老本吃完了就吸毒，死了拉倒。第二條路是被一個老板看中包養起來。第三條路就是存點錢回到老家找個老實人嫁了，再做點小生意過一輩子。”

露露聽著丫丫的話，搖搖頭說：“這三條路都不靠譜。第一條不用說，第二條就算被一個老板看中包養，能包幾年？等年紀大了還不是一樣的。至于第三條，你真以為咱們老家的人不知道咱們在干嘛嗎，誰肯要咱們？再說咱待慣了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回去和那些鄉巴佬能過到一起嗎？”

丫丫笑著湊過頭去，“難不成你還真想嫁給那個帥哥？他是干嘛的？”于是露露就把韓蕭勇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丫丫說了。

丫丫點點頭說：“這倒是不錯，不過我看他陪你玩玩是可以的。如果你想和他結婚，恐怕是你想多了。就算他再年輕再單純，到這來過兩三次還不知道咱是干啥的嗎？”

露露不由地低下了頭，內心感覺一陣凄涼，又不甘心，暗自琢磨起來。

06

很快，韓蕭勇頻繁接到露露的電話和微信，邀請他一起吃飯，逛街，一起玩。韓蕭勇到深圳不久，也沒什么朋友，不上班的時候也挺無聊，也就答應了。

露露帶著他去了深圳的很多地方，很多時候還主動買單，兩人關系越來越好。

有一天晚上，露露沒有客人，就一個人坐在那里玩著手機，翻著韓蕭勇為她拍的照片。

這時丫丫走了過來，見鬼似的叫了一聲：“哇，這么漂亮！這是那個帥哥給你拍的？”

露露點點頭，于是把其它的照片都給丫丫看，丫丫看得張大嘴，“真不愧是學攝影的大學生，把你拍得跟個仙女似的，要是把這個照片發出去，你的生意肯定火。”

露露聽了心中一動，丫丫鼓勵說：“你試試看，發給你的那些客人。”

果然在露露群發了她的照片之后，一連幾天她的生意忙個不停，丫丫看得眼睛都冒火了。于是讓露露叫韓蕭勇給她也拍了幾張，依樣畫葫蘆地發了出去，很快兩人成了桑拿中心的兩個頭牌，讓其他小姐嫉妒不已。

她們引起了桑拿中心老板阿坤的注意。這天他把兩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問清了緣由后，阿坤哥笑著對露露說：“露露，你的好運來了。”

露露一聽來了精神，反問道：“坤哥，你別開我玩笑，我哪有什么好運，難道你給我漲工錢？”

阿坤說：“你手上有這么大個金飯碗，還需要我給你漲工資嗎？”

見露露不解，阿坤接著說：“我有一個想法，如果你愿意，你不但可以嫁給那個帥哥，還能發財。對我的生意也會有好處。”

露露和丫丫聽得瞪大了眼睛。

07

韓蕭勇自從認識露露之后，生活變得異常精彩。

白天上班，周末陪露露去玩，有時候露露下班早，也會帶他去吃夜宵。兩人無話不談。

這天晚上，兩人興致不錯，喝了點酒，趁著酒勁，露露跟著他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韓蕭勇醒來，有點后悔昨晚的事情，不過很快他就無所謂了，他相信露露也不會當回事。

誰知道露露一醒來，就說要和他結婚，把韓蕭勇嚇了一跳，連連搖頭說:”不行，我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露露哼了一聲：“那老娘白讓你睡了？”

韓蕭勇也來了氣，“你不就是干這個的嗎，大不了我給你錢嘛。”

露露勃然大怒，甩手給了他一巴掌，奪門而出。

之后的兩天，韓蕭勇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露露再來找他。接連幾天一直沒有露露的消息，他也就慢慢放下心來。心想露露也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回去酒醒之后可能就忘了。

這天下午，韓蕭勇剛剛下班，出了公司的大門，就被兩個彪形大漢攔住了，“跟我們去一趟。”

韓蕭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了小汽車。很快車子開進了桑拿中心，兩個人把他帶到頂樓的一間辦公室。

韓蕭勇抬頭一看，寬大的老板椅后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花襯衫，剃著寸板頭，脖子上圍著手指粗的項鏈，兩條胳膊上各紋了一條青龍。旁邊坐著露露和丫丫。

男子一見韓蕭勇走了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妹夫來啦，過來坐。”

韓蕭勇頓時懵了，這時露露站起來把他拉到身邊笑著說：“這是坤哥。是咱們桑拿中心的老板。”

韓蕭勇不解地說：“那他怎么叫我妹夫？”

“對啊，我是他妹啊，你跟我睡了，你可不是他妹夫嗎？”

韓蕭勇說：“他真是你哥？”

這時丫丫說：“咱們桑拿中心的每個小姐都是坤哥的妹妹，坤哥很照顧我們的。只要坤哥在，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受到別人的欺負。”

這時坤哥說話了：“妹夫，咱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我有個想法你聽聽。你是攝影專業的大學生，我看過你給露露和丫丫拍的照片，非常好。我想讓你辭了現在的工作，成立一個工作室，錢你不用擔心，我來出，專門給深圳的小姐拍照。外面的收她們5千，咱們自己人就收個3千，賺了錢平分。露露也不用在這里上班了，給你牽線搭橋拉生意，伺候你就行了。你看怎么樣？”

韓蕭勇慌忙站起來說：“不是，坤哥，我跟露露不是……”

沒等他說完，坤哥眼一瞪：“怎么，穿上褲子就不認賬啦？你當我妹妹是好欺負的？”

說著，朝那兩個大漢看了一眼，兩個大漢會意，立刻沖上前來，把他摁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這時丫丫趕緊過來把這兩個大漢拉開，低頭對韓蕭勇說：“別惹坤哥生氣，再說露露這么年輕漂亮，哪點配不上你？你們結婚后有坤哥罩著，比你在那小破公司里掙得錢多多了，何必想不開呢？”

露露也在旁邊說：“勇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你過。”

這時，坤哥手一揮，“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露露我放你三天假，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明天你們先去登記，過兩天就在對面的酒樓，擺幾張酒席，你們就把婚結了吧。”

“妹夫，我先幫你把工作辭了吧。”說著拿起電話就打給了韓蕭勇的老板。

韓蕭勇的老板經常到他的桑拿中心來招待客人，認得阿坤，接到阿坤的電話，哪里敢說個不字。

08

很快，韓蕭勇和露露就草草地登了記結了婚。

婚禮上都是桑拿中心的小姐，還有阿坤和他的手下。韓蕭勇想想自己在大學時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心有不甘，可是看看坐在旁邊的阿坤，只能在心里嘆息。

之后，在丫丫的張羅下，他們在桑拿中心附近的一個豪華小區，租了一間房子作為攝影工作區，然后丫丫和露露帶桑拿中心的小姐過來拍照。

面對豪華的家具，韓蕭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她的姐妹到了家里開始都是大呼小叫，隨后就本性暴露，喝飲料喝酒抽煙，酒一上頭還隨手砸東西，搞得屋內一片狼藉。

韓蕭勇嚇得問露露：“這要是被房東知道了該怎么辦？”

露露也有點擔心，丫丫卻說：“放心，有坤哥搞定，你們該干嘛干嘛。”

剛開始，韓蕭勇還心疼那份辭去的工作，可是一個月下來，收入讓他嚇了一跳，除去開銷除去坤哥的那部分，兩個人一下子掙了十多萬。這可是他以前一年多的工資，于是韓蕭勇的心也開始慢慢地轉變過來，適應了這樣的工作和生活。

就這樣過了一年。

一天晚上，韓蕭勇正在電腦前P圖，阿坤突然來到他家。他感到很意外，這可是阿坤第一次主動來串門，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和露露忙不迭地給阿坤泡茶讓座，內心忐忑不安。

09

阿坤寒暄了幾句后，開門見山地對韓蕭勇和露露說：“我在其它幾個城市也有些朋友，想跟他們合伙開桑拿中心，你們也跟著我在那些地方多開幾個點吧，有錢大家一起賺。”

兩人一聽喜出望外，隨后他們就在廣州、杭州、上海分別找了幾個高檔小區租下，作為他們的拍攝中心。

在異地，由于沒有了坤哥在深圳時的照顧，他們便采用頻繁換租處的做法，在租約到期之前逃跑，躲避賠償損失。林師鳴就不幸成為他們的目標之一。

在這期間，韓蕭勇雖然掙了不少錢，但大部分都被露露掌握在手上，對外的交流洽談都是露露在經手，和坤哥的分賬也是她在管，而且露露還時不時地找理由往坤哥那邊跑。每當韓蕭勇問起，露露就板起臉說是和坤哥聯絡感情，如果不是坤哥，他們就沒錢賺。每次韓蕭勇都是暗自嘆息，也沒有辦法。

雖然他們在杭州買了別墅，也不缺錢花，可是韓蕭勇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每次倉皇逃離租的房子，感覺都像是在做賊一樣。只要報紙上有掃黃打黑的行動，他就害怕的整晚睡不著。

他總覺得早晚會出事。因為從小他的父輩就跟他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不想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度過，如果可以，哪怕放棄別墅放棄金錢他也愿意，他還年輕，一切可以重頭再來。

可是，一想到坤哥兇狠的眼神，這些都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正在想著，他被手機鈴聲驚醒，一看是露露打來的。拿起電話，里面傳來露露焦急的聲音：“韓蕭勇，快出來，我出車禍了！”

10

露露開著寶馬，在門衛的目光下哼著歌駛出了別墅區，趕去市中心逛街。

她很滿足現在的生活，自從認識了韓蕭勇，在坤哥的幫助下，她有了婚姻，有了住房，過上了桑拿女做夢也想不到的生活。阿坤是她的恩人，韓蕭勇是她的貴人，她從內心里感謝這兩人。

但是在內心里，正如丫丫對她講的，要提防著韓蕭勇，恐怕他不是和自己一條心。正因為這樣，她牢牢地把錢和業務抓在自己手里，房子車子也是以她的名義買的。

正想著，車子已經開到了一條偏僻的道路，突然，一輛卡車從對面開了過來，露露連忙讓道，打算等卡車過去了再開動。可是沒想到卡車卻直接沖她撞了過來，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還好，只是車頭撞扁了。

這時，從卡車里出來兩個人，把她從車里拖下來，露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拖進了卡車后面跟著的加長車上，兩個人把她按在座位上后下了車。

露露好半天才緩過來，抬起頭才發現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正面帶笑容地看著她。她竭力平復了下心情說：“這位大哥，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吧，你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那個中年男子掏出手機給她看了看，“你剛剛和這個房子的主人打過官司，對吧？”

露露一聽，頓時明白了，“對啊，我們按照法院的調解，陪了他5萬元。這事已經結束了，你想怎么樣？”

中年男子說：“你損壞的東西有多少錢，你應該很清楚。5萬元，夠嗎？”

露露頭一揚，“那不管，按照法院的判決來，咱們都是守法的公民。”

中年男子擺擺手說：“我不和你廢話，3天后，還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你拿100萬過來。不然，你下次就不會像今天這么走運了。”

露露一聽，臉都白了，“你可別跟我來這一套，我可是有人罩著的。只要我大哥一來，恐怕你就沒有這么囂張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好啊，叫你大哥一起來。三天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兩天時間。或者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約個時間也行。”

于是露露立即給坤哥打了電話，放下電話，她咬著牙說：“好，就三天，咱們還是在這見面，你可別后悔。”

中年男子點點頭：“好，一言為定。不過，我改主意了，三天后不是一百萬，是兩百萬。”

11

韓蕭勇急沖沖地趕到出事現場，看到露露正在路邊等他，一旁是車頭已經被撞壞的寶馬，忙問露露怎么回事？

露露見韓蕭勇一點都不關心她有沒有受傷，氣得一揮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憤憤地說：“開車回家。”

隨后，她坐上韓蕭勇的車回到別墅。

三天后，露露、韓蕭勇和阿坤帶著二十幾個人拿著鐵棍，殺氣騰騰地等在路口。

過了一會兒，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露露精神一振，對阿坤說：“來了來了。”阿坤手一揮，20幾個人都舉起了鐵棍。

很快卡車停了下來，卡車后面的林肯加長車也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端著一個凳子放在路邊，另外一個去打開車門，一個帶墨鏡的中年男子走下車，坐在凳子上，抽著雪茄。

露露朝背后看了看，沒有發現其他人，說：“譜兒挺大呀。”

中年男子沒有理她，問道：“錢帶來了嗎？”

露露脫口大罵：“帶你媽個頭。今天你不留下一只手一條腿，別想離開這里。”

阿坤手一揮，5個人舉著棍子沖了上去，中年男子左邊的那個男子立即沖了上來，都沒有用手，幾個飛腿就把五人撂倒在地。

阿坤頓時傻了眼，又一揮手，剩下的15個人全部沖了上去。這時中年男子右邊的男子也沖了上來，雙手互動如虎入羊群，不到5分鐘，這15個人全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露露、韓蕭勇、阿坤全傻眼了，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那個中年男子摘下墨鏡，笑著對阿坤說：“阿坤，要不你上？”

阿坤一聽，頓時石化，他呆呆地望著那名中年男子，過了半晌突然沖了上去，跪在中年男子的身邊：“劉哥，不知道是您老人家，這么多年沒見，您過得好嗎？”

中年男子笑了笑：“虧你小子還記得我，唉，十多年了，沒想到又湊到了一起。你怎么還干這生意啊？”

阿坤嘆了口氣，“自從十幾年前劉哥做其它生意去后，我們這些人干不了別的，只好到了大陸，做些擦邊球的生意。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打打殺殺。”

中年男子說：“是啊，我也明白，這次若不是為了幫一個老朋友的忙，我也不想出面。”

然后他指了指露露和韓蕭勇，“他們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跟你混在一起？”

阿坤回過頭看向露露和韓蕭勇，說：“你們兩個過來，劉哥是我十幾年前在香港的老大，之后他改行做了其它生意。沒想到你們這次居然惹上了他老人家，我也幫不了你們。”

劉哥擺擺手，“這事我不管了，你看著辦吧。”說著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露露和韓蕭勇呆呆地望著遠去的林肯車，如在夢中。

一個月以后，露露賣掉了杭州的別墅和車子，和韓蕭勇離了婚。

她拎著一個包，離開了杭州。

韓蕭勇挎著他的相機，站在賣掉的別墅小區門口，望著露露遠去的身影，臉上露出了多年來少見的笑容。

被露露和韓蕭勇這些年害苦的各地房東，陸續都得到了相應的賠償。

12

在辦公室里，林師鳴喝著咖啡，聽著老劉的講述，之后他嘆了口氣，面帶歉意地說：“實在抱歉，讓你為了我的事，犯戒了。”

老劉說：“其實這也不是我第一次犯戒。人總是這樣，內心想保持一塊凈土，可總有人想把它破壞。我們不做壞人，但好人也要有做好人的尊嚴。”

林師鳴點點頭：“是呀，好人要有做好人的尊嚴，但這太難了……不過，我們還是要盡量做一個好人。只有這樣，才能長久。”

老劉點點頭，表示認同。

之后，林師鳴再也沒有出租過房子。

·END·

作者：壹默了然，文字里詩意，煙火中成長。寫走心的文字，陪你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