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克蘭德是故事的主人公,他是一個平凡而又偉大的人。前半生默默無聞的循規(guī)蹈矩的過著平凡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出于內心的渴求,為了遵循內心斯特里克蘭德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結束這種生活。
年至中年的他竟然像年輕人那樣不顧一切的追求起了夢想。“大多數(shù)人得過且過,隨遇而安?!蹦呐率且呀?jīng)時值中年,他依然有著奮不顧身的勇往直前的勇氣。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渴求,他想學畫畫。
這真是一個荒謬到令人發(fā)指的異想天開。只是為了這種所謂的莫須有的渴求,斯特里克蘭德就能毫不留戀的從他以往幾十年的雖然平淡但卻美滿的生活中徹底的抽離出去,干脆到?jīng)]有一絲的拖泥帶水。這樣的冷漠讓人是如此的無法茍同。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竟然就是斯特里克蘭德那種莫名其妙的以一種讓人無法阻攔的勢頭所出現(xiàn)的渴求。他心意已決,并且以一種漠然的姿態(tài)冷眼看著那些企圖阻礙他的存在。美滿的家庭,優(yōu)渥的生活,乃至他的聲譽,他竟然都不在乎了。
試問這樣毫無軟肋的人,誰又能試圖拿捏到他的命門呢?沒有,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所以,斯特里克蘭德離開了。沒有對未來的迷茫,沒有對前路的不安,他所攜帶著的唯有一腔難以捕捉得到的那股渴求。似乎這些,就已經(jīng)足夠支撐著他在那片未知的土地上繼續(xù)走下去了。
天上的那輪皓月,清輝冷映。古往今來引得多少人為它引頸相追,可到最后所求得的也不過是拘起一捧水中的殘影而已。斯特里克蘭德所追求的也是那輪皓月,只不過區(qū)別在于他并不是為了擁有它而去追求的。
所以斯特里克蘭德在臨了之際以雙目不視的狀態(tài)下完成了他這一生的‘月亮’,于是終于圓滿。而遺憾的是,這幅畫作沒能問世到眾人的眼前。斯特里克蘭德在最后選擇了與自己最滿意的這幅畫作一同長眠。因為他已經(jīng)將自己內心那股無法用言語訴諸的想法完美的繪了出來,對于他而言沒有什么是能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人世艱難,很殘酷啊。我們身處這人世,沒有誰知道為什么到這里來,死后又會到哪里去。我們必須者者謙謙。我們必須認清安靜處世的美。我們必須低調的度過一生,不讓命運注意我們?!边@世上的人大都如此,在所謂的命運面前唯唯諾諾。
他們自認為這樣對生活的逆來順受是種智慧,是一種可以使自己心安理得的生存下去的良方。正是因此,他們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忽略了一點。大多數(shù)人為了和這個世界和睦相處而做出讓步。很不幸的是,這類人就是如此。
斯特羅伊夫是一位既能讓人同情卻又讓人對他的愚蠢報之以嗤笑的人。簡單來說就是他這種人屬于那種心地非常善良的人。他還是一個尤其惜才的人,所以對于天才就更是多了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愚蠢的善良和包容。
斯特羅伊夫在看到斯特里克蘭德的畫時就一語斷定,斯特里克蘭德是一位天才。毋庸置疑的是,再后來的斯特里克蘭德確實用自己的成就證實了斯特羅伊夫所言非虛。面對著這樣斯特里克蘭德這樣一位天才,一向惜才的斯特羅伊夫毫無疑問的對著在異國他鄉(xiāng)流落的斯特里克蘭德展現(xiàn)出了他那無處不在的善良。
不止在生活經(jīng)濟方面多次援助了落魄的斯特里克蘭德,甚至在斯特里克蘭德的惡語相向之后得知了斯特里克蘭德久病不愈還能不計前嫌的施以援手。并且將斯特里克蘭德接回了自己的畫室中悉心照顧,即使在后來斯特里克蘭德和他的妻子在一起后,斯特羅這位老好人還是沒有自心底生出過怨恨,哪怕是一絲。
對妻子的不忠可以加以原諒,對斯特里克蘭德繪出妻子裸像的事情可以原諒。哪怕在此之前他是有過沖動想要毀掉那副畫的,可是終究還是沒能下得去手。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是一幅世間佳畫,哪怕畫上的人是他的妻子。
藝術是這世上最偉大的東西。而斯特羅伊夫是個喜愛藝術的人。所以凡是再關于藝術的事情面前他都能進他所能的做出最大程度上的讓步。
低入塵埃里的便士和身在云端之上的月亮,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同一個地方出現(xiàn)的存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一切,一個毫無骨氣卑微到塵埃里的渴望著那不可求的東西。結果自然是是不言而明,便士到最后終究還是會回到屬于自己的這片大地上。
榮歸故里的斯特羅伊夫就如同那枚便士。不知道命運是出于怎樣的洗牌,才于有意無意之間將他和斯特里克蘭德放到了一起。也許他的出現(xiàn)只是為了成就一個偉大的畫家的誕生,在斯特里克蘭德不需要他的時候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時候,人們把面具佩戴的天衣無縫,連他們自己都以為在佩戴面具的過程中自己實際上就成了和面具一樣的人了。我知他人佩戴面具,卻不自知自己也屬這一類中。區(qū)別就在于,我可以看得到別人的那副假面,卻忘了自己的臉上同樣也有著一張這樣的面具。
在文中我記得斯特里克蘭德和‘我'有著這樣一段關于斯特羅伊夫的妻子的對話。因為斯特里克蘭德的緣故,斯特羅伊夫的妻子因為他服下了草酸自盡。而身為斯特羅伊夫的友人的’我‘為此深深的替那個愚蠢的斯特羅伊夫抱不平。
“布蘭奇·斯特羅伊夫是死是活,你真的很關心嗎?”對于‘我’的種種看似替斯特羅抱不平的發(fā)難,斯特里克蘭德頗為輕蔑的反問道。似乎在他看來‘我’的這種行為實在是一種拙劣的偽裝,是那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言不由心的虛偽。
然而事實如此。在斯特里克蘭德的反問之下‘我’必須如實的對此作出回答?!八懒?,如果我無動于衷,那我就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了。因為我不是發(fā)自內心去關心她,這讓我無地自容?!边@樣看來,似乎‘我’和冷漠的斯特里克蘭德是毫無分別的同一類人。
“你沒有勇氣去堅持你的信仰?!睂τ凇摇娜鐚嵶鞔?,斯特里克蘭德說出了這句讓人深思的話。故事直到這里,我才終于明白為什么一向難相與的斯特里克蘭德會和‘我’走的近些。哪怕在‘我’的故作冷淡之下也始終沒有避開。
可惜的是,‘我’終究是沒有斯特里克蘭德那樣的勇氣,無法像他一樣孤注一擲,奮不顧身的撇下所有。
在這樣一個無法安身的世界中,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又要到哪里去。更沒有誰知道自己又是誰。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堅持己見的認為自己從來處來,到去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