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女畫”
冉求說:“我不是不喜歡老師的學說,是因為能力不夠。”孔子說:“能力不夠,會在中途走不動了的時候停止,可你現在卻是 畫地為牢,根本就沒有出發。”
冉求給自己找借口。“非不說子之道”,“說”就是“悅”,喜歡的意思。冉求說:“我不是不喜歡您老所講的道,我實在是力量不夠。”人都是這樣的,凡事愛找借口。
“力不足者,中道而廢”,孔子說,如果一個人真正是力量不夠,也要走到半路才放棄,但是至少你得先努力往前走。可現在冉求是先自我設限。“今女畫”,意思是還沒出發,就找個借口說走不了,這不就是畫地為牢嗎?有些人雖然力量不夠,卻還在盡量努力向前,到最后實在不行了,至少走了一半呢!這比自我設限的心態要好得多。
前面夸完顏回,這里批評冉求。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顏回和冉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冉求也是孔門十哲之一,對老師忠心耿耿,因為他的權勢,對傳播老師的思想學說,不遺余力,貢獻巨大。但是,孔子對他卻非常生氣,幾乎不認他這個徒弟,說“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冉求已經不是我的徒弟了,同學們敲著戰鼓去攻伐他,我也支持!
孔子為什么生這么大氣呢,季氏執魯國國柄,冉求做季氏家宰,實際上執掌國政。冉求文治武功對國家都有貢獻。但是,當季氏做出祭泰山越禮不臣、改田賦聚斂民財等孔子深惡痛絕的壞事的時候,冉求不僅不能勸阻季氏,反而參與其中,出謀劃策,所以孔子震怒。
冉求就解釋了:“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說”,是“悅”。不是我不喜歡老師之道,實在是力有不足啊!孔子說,你力有不足嗎?你如果死在半路上了,那叫力有不足。你如果沒死,你休息好了繼續前進,哪有什么力有不足?孔子接著批評說:“今女畫!”女,同“汝”。“畫”,是畫界的畫,畫地為牢的畫。你是給自己畫了一條界限,我教你的思想原則,哪些做,哪些不做,你自己有選擇。你哪有什么力有不足!你選擇不做而已!
孟子說,“不為不能之辯,非不能也,實不為也。”什么事沒做到,你不要辯解,別說你力有不足。你如果真是力有不足,大家都看得見,不用你解釋。你解釋了,那是你自己畫界而止,選擇不做而已。冉求當然是給自己畫了界,投季氏所好,他才能繼續做家宰,保住他的富貴,發揮他的抱負。他能干的范圍,他就做好事。季氏非要干的壞事,他也幫著干。老師罵他,他也心知肚明,低頭認罪之后,該干的還干。也不因為老師不認他這個徒弟,而對老師有任何意見、任何不恭敬,照樣全力以赴,運用自己的一切資源幫助照顧老師,傳播老師的學說。
師父要靠徒弟,有眾多有成就的徒弟,才能讓師父流芳千古。像子貢、冉求這樣的有社會地位和成就的徒弟,他們也尊崇老師,老師才能得到世俗社會的認可。他們也尊崇顏回,顏回才能成為孔門首席弟子。因為老師和顏回,都不是社會眼中的“成功人士”呀!所以孔子雖然罵冉求罵得那么狠,他仍是老師的高足,孔門十哲之一。
走不走得到是能力問題,走不走卻是態度問題。畫地為牢,裹足不前,這是知難而退,自甘墮落。所以孔子深惡痛絕,當面駁斥冉求的說法。
所謂“世上無難事,只要背登攀。”一個人不管做什么那,只要肯立志,堅決地去做,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走到哪。步算哪一步。換句話說,只問耕耘,不問收獲。事實上就總會有所收獲。相反,凡事太功利主義,還沒有開步就問終點何在,利益何在,期望值太高,大迫切,往往會產生畏難情緒,結果便很容易畫地為牢,自己把自己限定在一個范圍內,甚至裹足不前,打退堂鼓了事。
今天學習了切勿畫地為牢,裹足不前。且繼續學習,今天就學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