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纏中說禪博客
說明:特地做了音頻版,可在喜馬拉雅和今日頭條,搜索纏論孔子收聽
《論語》詳解:給所有曲解孔子的人(五)
將“圣人之道”披之六合、播于八方,法度之,教化之,首要且常態地必然會面對“人不知”的問題。如果“人皆知”了,就無所謂“法度之,教化之”。行“圣人之道”,乃難行之行,所謂知易難行,知且不易,行則更難。
??“人不知而不慍”,幾乎所有的解釋都把“知”當成“知道”、“理解”之類的玩意。“人不知而不慍”快成了現在酸死人的“理解萬歲”的對應物了。但這里的“知”不是本義的“知”,而是“智”的古字,“人不知”不是“人不知道”,而是“人沒有智慧”。
??“人”,一般指別人,但這里的別人特指那些不能“聞、見、學、行”“圣人之道”的人,也就是行“圣人之道”時需要“法度之,教化之”的人。“人不知”,這些人沒有智慧,沒有什么智慧?沒有“聞、見、學、行”“圣人之道”的智慧。
???比起“人不知而不慍”中的“慍”,上面“知”的錯解就是小菜了。對于這個“慍”,《論語》成書后,所有解釋都是“生氣、憤怒”之類。其實,“慍”,發yun音,有兩種聲調,第一種發去聲,就是通常解釋“生氣、憤怒”的那個,但這在這里大錯特錯,這里的音調應該發上聲,解釋為“郁結”。《孔子家語》有“南風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其中的“慍”就是發上聲,解釋為“郁結”。而這里的“不慍”,就是本于“南風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
??“不慍”,是“使之不慍”的意思,“之”是指“人不知”里的人,誰使之?行“圣人之道”的人。“慍”的根源在于“不知”,一個人“不知”,各種不好的情緒就會“郁結”其中,就會生病,對于中醫來看,所有的病,歸根結底就是“慍”,就是“郁結”。一個家庭、一個團體、一個國家、一個世界,如果由“不知”的人組成,那么同樣要“慍”,同樣要生出“郁結”來,所謂民怨沸騰、夫妻不和、冷戰熱戰,等等,都是由“不知”而“慍”的結果。
??一個和諧的世界、一個大同世界、一個政通人和的世界,前提必然是“不慍”的,行“圣人之道”的人就是要使得“不知之人”變得“不慍”,使得“不知之世界”變得“不慍”。“學而時習之”、“有朋自遠方來”、如“南風之熏”般地行“圣人之道”,一個最重要的成果檢測標準就是“不慍”,就是和諧,就是大同,就是政通人和,就是要把“人不知”的世界改造成“人不慍”的世界。
??“人不知而不慍”,現實的天下仍未成就“圣人之道”的彰顯,現實的天下幾乎都是不能“聞、見、學、行”“圣人之道”的人,他們沒有“聞、見、學、行”“圣人之道”的智慧,而行“圣人之道”的人,要如“南風之熏”般地熏染他們,把“沒有智慧的人”改造成“沒有郁結的人”,把“沒有智慧的世界”改造成“沒有郁結的世界”,這樣,才能“不亦君子乎”,才能算是真正行“圣人之道”的人。
(待續)
《論語》詳解:給所有曲解孔子的人(六)
《論語》二十篇,實為一大文章,而首章三個“不亦”,為文章之綱領,也是儒學之總綱。世人皆說《易》難解,實則,《易》是隱而難,《論語》是顯而難,是難上加難。《論語》書成后,真能解首章的,千古以來,未曾見也。而首章都不能解,后面就更是以盲引盲。
?????本ID所寫,皆發前人所未發,余人從其字句中求《論語》之真精神,不過是啃尸之徒。《論語》不死之真精神,豈在區區字句間。神會,則字句之糾纏自然頓明,下面將解釋一個千古無人能解的問題:為什么《論語》首章是三個“不亦”,不是二個,也不是四個或其它?
???對于以前所有解《論語》的人,對這三個“不亦”,連這些人自己都是囫圇吞棗,又怎么可能解釋好?上面為什么是三個“不亦”的問題,這些人連提都不敢提,或者根本就沒想到,就更不要說解答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本ID在前面的解釋中其實已有所透露,在(四)中就有“圣人者,必圣其時、必圣其地、必圣其人,復圣它時、復圣它地、復圣它人也。”也就是說,這三個“不亦”,基于儒家最基本的信念,即儒家思維最基本的結構:天、地、人。
????“學而時習之”,言“天”,在儒家思維的基本結構下,天與天時,“天、天時”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與“天、天時”緊密聯系的就是所謂的“天命”了。參照前面對“時”的解釋,就不難知道,《論語》對天時、天命的態度就是“與天其時而天與其時”、“與天其命而天與其命”,儒家對“時運”、“命運”的態度是十分積極的。“學而時習之”就是要成就這“與天其時而天與其時”、“與天其命而天與其命”。
????“有朋自遠方來”,言“地”。地,包括土地等,但不單指土地,甚至地球之類的玩意,而是指大道流行的場所、空間等。地是離不開天的,有其天時,必成就其地,其地,包括一切的現實客觀條件。通常所說的“地運”、“國運”等,就屬于“地”的范圍。一般人更熟悉的,就是所謂的“地利”了,儒家對“地利”的態度也是“與地其利而地與其利”。“有朋自遠方來”就是要成就這“與地其利而地與其利”。
????“人不知而不慍”,言“人”。人,天地之心也。張載所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說的就是這“人不知而不慍”。那么天地之心在哪里?天地之心就在人的心里,人心立,則天地立其心。西學講人化自然,后來又有了所謂的人擇原理,但對這“天地人”的關系,還是沒有儒家、《論語》講得透徹。“人不知而不慍”,就是要成就“與人其和而人與其和”,最終成就真正的“人和”。
?????這三個“不亦”,講的就是君子如何“與其天時、與其地利”,最后“成其人和”,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和”?就是“人不慍”的世界,“沒有郁結的世界”,就是世界大同。只有“與人其和而人與其和”,最終成就真正的“人和”,君子才算是真正行成“圣人之道”。離開這三個“不亦”,一般所說的“天時、地利、人和”,實不知何謂“天時、地利、人和”也。
?????明白了上面,就不難明白這三個“不亦”,為什么是按“說、樂、君子“的順序來安排。“說”,就是“悅”,對于憂郁癥等大流行的現代社會,這個“悅”太罕見了,而連“悅”都沒有,就不要侈談諸如幸福感之類的廢話。那么,何謂真“悅”?“聞、見、學、行”“圣人之道”也。“聞、見、學、行”“圣人之道”,才是真正快樂的事,令人心情舒暢的事,如果個體的心情都不能“悅”、不能“不慍”,怎么可能成就“不慍”的世界?所以要“修身”,“學而時習之”地“修身”,其結果就是“悅”,“悅”也就是個體的“不慍”。那么,“修身”為什么和“天時”掛鉤?所謂“修身”不是一個人的盲修瞎練,“聞、見、學、行”“圣人之道”要“與天其時而天與其時”,其中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
????“修身”,然后要“齊家”。這“家”,不是一般所謂的家庭,那是“小家”,一個地區是家,一個國家也是家,那是“大家”。齊家才能“樂”,這讀yue,簫韶九成,盛世之象。家不齊,國不齊,怎么可能有“簫韶九成,盛世之象”?所以要“齊家”,“有朋自遠方來”就是要“齊家”,其結果就是“樂”,“樂”也就是“家”的“不慍”,只有“不慍”才可能“簫韶九成,盛世之象”,才可能“樂”。那么,“齊家”為什么和“地利”掛鉤?家、國都屬于“地”的范疇,通常有所謂的“家運”、“國運”等,要“齊家”,改變“家運”、“國運”,就要“與地其利而地與其利”,這樣才能最終成就“簫韶九成,盛世之象”,其中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
?????“齊家”,然后要“平天下”。而只有“天下平”了,世界“不慍”、沒有郁結了,世界大同了,才算是“平天下”,才算是“人和”,才算是君子行“圣人之道”,才算是“不亦君子乎?”上面的“說”、“樂”,都是“不慍”的特殊形式,分別對應著個體和家,但真正的“不慍”是全天下的,這個天下不單單指人類社會,按現代術語,至少是包括了整個人類社會和自然界。天下萬物都要和諧、都要“不慍”,這才是真的“不慍”,也才是真的“平天下”,只有這樣,才是真的“人和”了。所以,“平天下”與“人和”是密不可分的!
?????綜上所述,可以清楚地看到,“學而時習之”、“有朋自遠方來”、“人不知而不慍”與“說、樂、君子”以及“天、地、人”或“天時、地利、人和”之間的關系密不可分,《論語》的首章是站在這樣的高度立論的,而不是如千古以來那些盲人的瞎解釋所說那樣。只有這樣,才算初步明白“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的意思,也才算初步知道《論語》說了點什么。但這只是一個大綱,只是一個框架,更重要的東西還在后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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