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展信安好。
此刻,是長安的深夜,只有桌子上那片干巴的楓葉陪伴我聆聽夜的聲音。一直都有深夜記錄當天感受的習慣。可是,距離上次留筆,已經整整一周了。
上周末,我見到了你。
參差的胡渣,凌亂的頭發顯示著你的匆忙。老遠就認出你的身影,期待你也能第一時間認出我。
可是,你我擦肩而過。
你,步履匆忙,仿佛錯過了什么最重要的人一般。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到你。即使我們來自同一座小城,即使我們同在一座高中兩年,即使我們曾經也許此般擦肩而過。紅腫的雙眼,告訴我你昨晚睡的有多晚,哪怕現在已經上午十一點半。心,悸動。
轉身叫過已經走遠的你,就像是已經熟識了多年一樣。你的笑容很淡,但很甜,就像和煦的微風,吹的我好暖。你的聲音很輕,很暖,就像冬日的暖陽,瞬間融化了冰封很久的心。嗅著你的氣息,熟悉而陌生,家鄉的味道夾雜著點點山城的味道。這種感覺很舒暢,讓我一直跳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很安心。你的聲音,標準的方普帶著點點重慶味道,你說他告訴你,等你學會了重慶話,就可以和他用方言聊天,你說你很喜歡重慶話,你說你跟室友學習重慶話。我,也喜歡。因為你喜歡。
你問我喜歡哪里,我毫不猶豫的說朝天門,南濱路。因為這是你給我提的最多的地方,也是你曾貼在輕軌上給我分享的地方。我喜歡這里,因為這里有你的痕跡。去往朝天門的輕軌上,你一如既往的睡著了,也許,你真的是太累了。聽著輕軌劃過枕木的聲音,我好想走進你的心里,像他一樣。
朝天門廣場。你告訴我,為了他,你有了目標,放蕩不羈的心終于有了歸宿,就像離群的雁終于找到自己的家。你告訴我,為了他,你愿意放棄自己的夢,留在這里,給他一個家。你告訴我,為了他,你愿意把家安在南濱路,吹吹江風,看看兩江里的夕陽。因為,他喜歡這里。
江風很涼。漸漸的,心里對你滿滿的愛意開始發酵,變質。祝福,慢慢在這里滋生。夕陽下,你注視著江面上劃過的郵輪,南岸的南濱路,很溫柔,仿佛看到了你和他一起在南濱路看著夕陽的畫面。你,只是他的他。
你說皓湖里的天鵝格外美麗,它們總是形影不離,交頸相依。不知不覺,我竟一個人走到了這里,這里沒有你,你也不屬于我。也許就想單純的看看你喜歡的天鵝,也許就想追尋你的足跡。天鵝很美,你和他會像天鵝一樣幸福廝守。沒有找到你喜歡的銀杏樹,卻尋到湖邊火紅的楓葉,它可以替我看著皓湖中的天鵝,它可以替我感受湖邊圖書館里的陽光。也許有一天,你喜歡的銀杏葉會飄落到這里。也許有一天,你轉頭,也會發現這株似火的楓。帶走一片楓葉,這是我在這里唯一的留念。你,幸福就好。
早晨,即將回家的北站依舊霧蒙蒙,天空的雨絲仿佛再給我送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偌大一座山城,我只熟悉你,卻也只想熟悉你。我走了,但我好像把你弄丟了。火車嘎吱嘎吱的走上北歸的旅途,你再也沒有一句回復,哪怕僅僅一句再見。我想,我把你弄丟了,很害怕。路上,想了好多好多。也許我只是你生活中的小插曲,也是你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你,愛他就好。他,愛你便罷。你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安慰。
你,欠我一句再見。我,欠你一個擁抱。
也許緣分就是這么奇妙。回頭,你是我心中潛藏的最美好的回憶。
夜已深,就此擱筆吧,收起桌上的紅葉,朝你的方向道一句晚安。此時,遠方的你一定還未入睡。
(一封曾承諾給他,也許他永遠收不到的回信,埋葬自己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