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誰手(四)

[先給大家道一個歉,今天由于個人原因一直沒有把文上傳成功,而且自己也沒發覺,結果耽誤了發文,也違背了之前跟大家的承諾。

真的非常抱歉,對所有人說對不起。以后再不會這樣了。

-------------鄭重與閑聊的分界線-------------

這一章更出來,我覺得我應該寫一些前情提要之類的了……

還是老規矩,我對所有的國家民族都沒有惡意!

以后你們可以盡情催更。]







黃宇航看著丁程鑫。

他眼里的顏色很沉,像永不會被照亮的荒嶺夜晚,也不屑于隱藏情緒,不管這份心思有多不可思議和無法理喻,就像荒嶺里錐透胸膛的獵獵風聲,不知緣何起,但早已勢不可擋。

“……是嗎。”

丁程鑫仿若感覺不到異樣,淡淡應了一聲,把臉轉了回去,專心看窗外潑灑的燈火和夜色。黃宇航又盯了他一會兒,還是把視線移回前方。他曾是最優秀的狙\擊手,被夸獎過擁有鷹隼一樣的視力,可是這一刻丁程鑫的表情仿佛隔了層霧,他完全無法破譯清楚。

直升機在城市的夜空中游弋,兩人再沒有交談半句。

COBRA一眾人在開曼群島瀟灑了好一段時間,金主謝克雷利雖然膽小但出手闊綽,而這群人又是過完今天沒有明天的主兒,揮霍起來也只當是打火機打了個響兒。黃宇航看著弦弓面無表情地朝柜臺上碼一摞鈔票然后把鉆戒拿走,不禁為女人的神奇嘖嘖:“你準備把這玩意兒當子彈裝進槍里?否則我認為你根本用不到它。”

弦弓的回答簡潔明了:“滾。”

黃宇航聳聳肩,回頭朝著正在門口無聊抽煙的丁程鑫揚揚下巴:“你喜歡么?我也給你買一個?”

丁程鑫扔過來的軍刀直接扎碎了珠寶店的玻璃柜。

這樣的生活愜意歸愜意,可是也未免索然無趣,黃宇航覺得自己的血都要黏稠起來,好在Joseph很快就來解救他了。“謝克雷利那邊又有新動靜。”Joseph推門進來時,黃宇航正在精力過剩地打沙袋,而手上纏了綁帶的丁程鑫立在一邊,表情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是把你們憋成什么樣。”Joseph無奈,“上一單生意不了了之的謝克雷利現在要求我們回美國繼續幫他做事。具體內容沒說,原因是害怕被監\聽。”“呵,謹慎膽小的作風還是沒變啊。”黃宇航扶穩沙袋朝Joseph走過去,而他身邊的丁程鑫仿佛一點也沒有被Joseph的話吸引,兀自繼續朝沙袋踢打起來。

Joseph瞇起眼睛看著丁程鑫用盡全力的一拳,然后將視線移回黃宇航身上:“謝克雷利甚至為我們準備了假護照和機票,我們可以坐飛機過去。”黃宇航眉頭一緊,心里的異樣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句:“別坐他們的飛機,我們從墨西哥開車入境。”

黃宇航回過頭,迎面便被蓋了一方毛巾在臉上,丁程鑫坐到Joseph對面,表情嚴肅:“我不覺得我們一群人不攜帶任何武器上飛機是一件好事。”Joseph聳肩,還想說些什么,被蒙住臉的黃宇航甕聲甕氣地接話:“我認為丁程鑫說的很對。”

于是原本幾個小時的行程被延長成了兩天,越野車在沙漠里顛簸的時候整隊的人恨不得把黃宇航丁程鑫砍成兩截。黃宇航倒是不甚在意,還有心情和副駕駛上的丁程鑫閑聊:“我幾個月前還在這里命懸一線,幾個人圍堵我一個,真是玩兒很大。”“我知道。”丁程鑫架了一副黑超在鼻梁上,遮住了半張臉,說這話時也聽不出什么情緒。

車子一路來到美墨邊境的小鎮。

時間正是凌晨,COBRA一行人都有些倦意,車廂里安靜下來,廣播也被上野罵罵咧咧嘟囔著關掉了,黃宇航把車窗搖下來給自己點了根煙,八十邁的風灌進車窗,卷著外面的腥味和煙味混在一起有點嗆人。小鎮已經完全陷入了沉睡,燈火熄得七七八八,樹木影影綽綽的形狀如同鬼影。

黃宇航睨了一眼正百無聊賴組槍的丁程鑫:“哎,你老家是哪里的?”丁程鑫眼皮都沒抬一下:“你不是調查過我嗎?”被當面直接揭穿的黃宇航絲毫不感到羞愧:“可我沒調查到啊。”“沒調查到就是沒有。”丁程鑫組槍的手停了停,抬頭看黃宇航:“沒有家。”

“嘿,巧了,我也沒有家。”黃宇航笑得仿佛在說一件大喜事,“所以沒有家的人都五感發達,像條狗一樣滿世界找吃的。”丁程鑫一愣,被他這奇怪的比喻逗笑了,黃宇航側頭看了看那人在昏暗中不甚分明的笑臉,心里一松:“人生啊,從來都是后娘。”

黃宇航還沒來得及繼續與丁程鑫講他那些歪門邪道的道理,就感覺到對方的手探上了他的腰,“怎么突然這么親密?我很惶恐啊。”黃宇航覺得腰間有些癢,笑笑的語氣帶著一肚子壞水兒。

“五感發達的狗就應該發現有人跟蹤我們很久了。”丁程鑫哼了一聲,左手繼續在黃宇航腰間摸索,“你是在找我的槍嗎?它在這兒呢。”黃宇航明明一直把在方向盤上的手上不知從什么時候多了一支槍,保險早就開了,此刻正被黃宇航顛著在丁程鑫眼前一晃一晃。

丁程鑫感到車速驟然被黃宇航提高,又看見對方一臉意料之中的調戲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大爺的。”

小鎮不大,再往前走幾千米便是國\界線,而跟蹤他們的人目前身份不明,此時貿然往前沖絕不是最佳選擇。不知為何黃宇航總有種直覺,他們這一次去美國會有什么意外發生,丁程鑫似乎也有和他相同的感覺:“你告訴我們后邊的車往西走,鎮郊有一片樹林。”說著奪下黃宇航還咬在唇間的煙頭直接按在了上野身上,對方嚎叫了一聲從座椅上彈起來,只看見丁程鑫冷峻的一張臉:“清醒清醒!被煙頭燙總比被子彈穿透舒服。”

黃宇航把車橫在了樹林深處,一隊人陸續從車上跳下來四下散開,跟蹤他們的車顯然已經不在乎行蹤暴露,奔向樹林的速度提高了很多。林間霧氣很重,混著黑夜濃墨一般,已經有人按耐不住地放了槍,可是準頭并不盡如人意。

“這距離開槍有個屁用。”黃宇航嗤笑一聲,躬身靠近自己的越野車,可他還沒來得及有下一個動作,就聽見車的后備箱被打開,一回頭,丁程鑫正在組裝一柄RPG-7火箭筒,看見靠過來的黃宇航便把裝好的火箭筒扔給他:“這個交給你。”“那你呢?”黃宇航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丁程鑫卻已經跑進了黑暗里。

“真他媽簡單粗暴。”黃宇航扔掉手里的槍,扛著那桿火箭筒,踩住車頭幾步攀上車頂,瞄準了那兩輛車來的方向。一聲爆裂的巨響,遠處轟地燃起大團的火光,隱約可見被炸碎的車體飛濺起來,再也沒有人前進一步。

黃宇航扔掉火箭筒從車上躍下來,撿起地上的槍朝叢林深處跑,果不其然,密集的槍聲在身后響起,他們不是被跟蹤,是被包圍。

而丁程鑫在那邊!

雙方激烈的交火持續了一陣,慢慢有了停歇,黃宇航不清楚他們這邊的傷亡情況,也不知道丁程鑫的具體位置,只能抓著身邊的上野帶了幾個人一點點朝外繞圈,他想默默潛到敵人后方去,然后和對面的隊友一起發難。

槍聲斷斷續續,對方似乎并沒有撈到什么好處,叢林里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沒斷,偶然的幾聲冷槍也夠不成威脅。敵人好像在緊急聚攏,黃宇航伸手摸向后腰,懊惱地發現他沒帶手榴彈出來,正端起槍打算瞄準,卻突然被人按住了手:“別開槍,他們要撤退了。”

黃宇航轉過頭,發現丁程鑫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淤青,被劃開的嘴角還流著血。“為什么?”黃宇航扣動扳機的手指抖了抖,終究沒有按下,“他們是jing\察。”丁程鑫張開手掌,一本墨綠色的證件,沾了血污的金屬徽章上,SWAT的字樣如同一聲槍響。

COBRA連夜退回了墨西哥中部。

“丁,你是怎么找到這個證件的?”Joseph說這話時已經把那本薄薄的證件翻了一百遍,“我潛到一個架沖鋒槍的敵人背后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翻口袋時發現的。根據上面的照片來看,的確是他沒錯。”丁程鑫用冰袋敷著自己臉上的淤青,他被對方用槍托砸了一下,直到現在腦袋里還有嗡嗡的回響。

“我還是不能明白,我們一向與jing\方涇渭分明互不影響,為什么他們會來攻擊我們?而且寧肯被打傷打散也不亮出jing\察身份?簡直是蠢才。”喬爾的大嗓門在房間里回蕩了三圈,終于讓弦弓受不了地一腳踢上了他的屁股:“你給我安靜點, 你比他們還蠢。”

“謝克雷利已經聯系不上了。顯然,他讓我們回美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掉我們。”Joseph仰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氣,“沒有原因。嘶——”Joseph在昨天的交\火中受了傷,敵人的榴彈差點沒直接廢掉他的左腿。

“都說了叫你不要亂動。”簡是COBRA里的醫生,聽見Joseph呼痛就走過來查看他的傷口,順手把一個筆記本電腦遞給他:“我想你們該看看這個,通\緝令上的你們看起來還不錯。”

“哦?”Joseph頗感興趣地坐起身,眼前的網頁上是美國jing\方剛剛發布的通\緝令,COBRA眾人的資料都登記得清清楚楚。“說我們是……恐怖\組織?現在美國jing\方都改行寫劇本了么?”Joseph頗為不屑地把電腦扔給黃宇航:“你們自己看吧。”

黃宇航摩挲著下巴,看著那張自己不知在哪里拍的照片若有所思道:“嗯……把我拍得還不錯,不過丁程鑫那張差了點,還沒有他本人一半帥。”

嘴角還帶著血痂的丁程鑫走過來給了他一肘:“下次別沒頭腦地直接往林子里沖了,從我身邊跑過去時簡直傻氣沖天。”“我靠,我從你身邊過去的?你小子藏得太好了吧!”

丁程鑫笑了,臉上掛著的淤青讓他看上去有點蠢,他把眼神移向了別處,沒有再說話。

黃宇航也明白,有的話,只能說到這里了。

Joseph帶領COBRA輾轉來到南亞的時候,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沒這么窩囊過。“我們現在算什么?逃\犯?真是他媽的可笑!”黃宇航在一邊看著這位大哥氣到跳腳,獨自在一旁偷笑,心想現在不是逃\犯是什么,這段時間估計不僅沒生意做,自身性命安全也難以保障了。

他們現在位于泰國、緬甸交界的金\三角地帶,這里形式復雜,各種武\裝力量魚龍混雜,隨便抓一把都能撈到幾個全球通\緝的逃\犯。COBRA一行人駐扎在這里,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痞子嘴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也不怕被哪個地頭蛇找了麻煩。

但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及其危險。

最近COBRA的眾人都在做些走\私運貨的行當,大部分時間都在寨子里呆著,黃宇航懶得去和那些冰\毒大\麻打交道,就拽著丁程鑫去雨林里打獵。“你自己犯蠢別拉著我。”丁程鑫一臉的不耐煩,“嘖,你怎么這么沒眼力見,你沒看見Joseph和簡有’要事’要深、入、溝通么。”黃宇航一臉狡詐,丁程鑫有點疑惑地回頭看了看此刻一本正經的Joseph,還是跟著黃宇航出了門。

一出門,黃宇航就兀自在前面走,也不看丁程鑫一眼,吹著口哨踮著腳的樣子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丁程鑫跟在后面踩他的腳印,忍不住開口喚他:“欸。”

“嗯?”“Joseph和簡……真的是那種關系嗎?”“哪種關系呀?”黃宇航一臉做作的明知故問。“…… ”丁程鑫翻了一個白眼,沒再理會他。

其實傭兵團里男女關系有多混亂他也是清楚的,大家被困在荒郊野嶺十天半月都是常態,彼此找一個肉體上的慰借再正常不過,若是認認真真談什么關系,反倒是說笑了。

可是丁程鑫還是鬼使神差地開口問了。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蠢,還被黃宇航抓到了話柄,干脆閉上嘴不再講話。黃宇航難得看到有點窘迫的丁程鑫,愈發得意,歪著頭看著丁程鑫一直笑,任憑對方拳頭打過來將他砸得齜牙咧嘴也不躲閃,反而更是笑得開心。“喲,你什么時候這么純情啦?大人之間的事情要不要我好好給你科普下啊?”

黃宇航伸手揉了一把丁程鑫的頭發,在對方被激怒抬腿踢向他時踩著身旁的一根粗壯樹枝一躍而起,直接躥上了樹抓了一把藤條蹦下來。丁程鑫只當他是猴子成精徹底懶得管他,卻看見黃宇航三下兩下把樹枝編成了一個簡易的花環,下一秒,這個花環就被戴在了自己頭上。

丁程鑫伸手摸了摸那個花環,鋸齒狀的葉子劃過掌心刺痛著癢。“我沒和簡做過那事兒。”黃宇航咬著一根剩下的葉子,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然后又一溜煙跑遠,簡直比郊游的小孩子還歡脫。丁程鑫愣住了,一時間站在那里沒有動作,頭上的簡易花環散發出屬于雨林的辛辣氣味,和那個人一樣無拘無束,肆意入侵你的感官,卻只當是游玩。

丁程鑫朝著黃宇航跑了過去。

雨林很深,郁郁的綠色濃得像海,一呼一吸都古老沉重,霧氣很厚,一層層疊在身上很快就濕透了衣裳。丁程鑫看著前面的人,連走路的姿勢都帶著點不服輸的狠勁兒,肩膀寬闊,線條是很男人的好看,瘦削的肩胛突出來,鋒利得劃痛了視線。丁程鑫盯著黃宇航的背影和前方的一片綠色深淵,忽然就覺得這樣的環境與他很相配,強大又危險,無法預料又驚心動魄。

十足惹火。

兩個人帶的野外用裝備不多,所以不敢走得太深。雨林里生物種類復雜,連蟲子都能吃人,兩人身上的防護不夠,武器也不能算得上順手,所以也不過是隨處走走看看。黃宇航手里捏著一副從兜里翻出來的雷朋,把它當成小鏡子偷偷觀察身后的丁程鑫,看他薄薄的耳朵此刻乖順地卡住自己制作的粗糙花環,由于長年不經日曬,丁程鑫的耳朵還是白皙的顏色,黃宇航有點心猿意馬,卻聽見丁程鑫在身后低低地喊了一句:“蛇!”

黃宇航猛地抬頭,看見就在離他們三米不到的地方,一條成人小腿粗的蟒蛇從樹上堪堪垂下來,扭動著盤踞起來做出攻擊的姿勢。

黃宇航下意識伸出手臂擋住丁程鑫,緩緩退了一步,一邊伸手摸上了腰間的刀。“我們今天運氣一般啊,走到現在才遇見一條蛇。”這條蟒蛇雖然大,但頭部橢圓尾巴細長,看起來并不是毒蛇。“我們今天晚飯有著落了。”黃宇航眼里閃爍的光頗為亢奮,手中的匕首緩緩被拔出了鞘。

巨蟒吐著鮮紅的芯子,暮色已經有點沉了,光束偶爾從樹木的枝杈間漏下落在蟒蛇的鱗片上寒光瀲瀲。突然銀光一閃,巨蟒猛地朝他們沖過來,眨眼間已到眼前。幾乎在同一時間,黃宇航迅速跳起摁住巨蟒頭部,然后直接用匕首對穿了它的七寸。蟒蛇一瞬間的掙動幾乎讓黃宇航脫了手,巨蟒沒有立刻死去,粗壯的軀體掙扎著勒緊了黃宇航,讓人窒息的束縛感幾乎將他的骨頭擰碎。就在這時,丁程鑫揮起匕首直接劃開了巨蟒的腹部,一路向下將這條兩米多長的蛇裂成兩半。被解綁的黃宇航在蛇頭處用利刃做了個環形切口,徹底將巨蟒殺死。

人蟒一戰,兩人都頗費力氣。黃宇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來補回剛剛缺失的氧氣:“我們還要不要吃了它?”“得了吧。”丁程鑫也一屁股坐下來,摸出一根煙想給自己點上,卻發現打火機落在了寨子里,只隨身帶了一包火柴,此刻也被雨林的濕氣浸了個透,劃了一整盒才點燃一根。

黃宇航看他抽煙,自己的癮也給勾了起來,煙卷含在嘴里才發現自己連根火柴都沒有,便抬頭看向丁程鑫。“嘖,真是煩。”丁程鑫就知道他會這樣,一臉不耐地探過身去,咬住自己的煙將末端與黃宇航的對在一起,皺著眉狠嘬了一口。

呼,黃宇航的煙亮起相同的火光,煙草的味道升起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黃宇航想,這個人大概是不知道,剛剛那個動作,與接吻有同等的含義。

兩人回到寨子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黃宇航手里提著的蛇成了眾人的重點搶奪對象,他把外套甩在一邊笑著看喬爾和幾個新來的隊友打鬧,忽然就發現丁程鑫并不在屋里。

黃宇航信步踱到屋外,還是不見丁程鑫的影子,問了幾個人也問不到,正在疑惑時,黃宇航突然瞟到了屋外的角落,然后瞳孔猛地緊縮。

地上有一大灘鮮血,丁程鑫的槍和刀被扔在那里,血跡蜿蜒,一路出了寨子。

黃宇航直接沖了出去。

那一瞬間里黃宇航的腦袋里閃過無數想法。會是誰干的?聯邦特\jing?毒\梟?其他勢力?目的呢?尋仇?追捕?人\質綁\架?黃宇航只帶了手槍出來,此刻被他指節發白地握在手里。地上的血跡時有時無,黃宇航不知自己跑了多久,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條小河。

而那個人也在那里。

丁程鑫的褲腳被高高挽起,小腿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而他坐在河邊一層層給自己纏著繃帶,看上去安然無恙得讓人心慌。

聽見跑步聲,丁程鑫抬起頭,看見來人是黃宇航的時候有些微微的詫異:“怎么了?”黃宇航聽見自己的呼吸都是抖的:“你來這干什么?”

“回來時候我小腿被草劃傷了,那草有毒,我就多清洗了會,等下就回去。”丁程鑫也意識到了黃宇航的異樣,認真回答道。

“他媽的!你知道我……”黃宇航幾乎是氣急敗壞,可是話說了一半,卻突然住了口。他該說什么?他想說什么?你知道我此刻有多想打你一頓?你知道我在跑過來時擬定了多少種作戰計劃?你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

黃宇航愣愣地看著丁程鑫,他明白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失了態,在這個傭兵的世界里,有些情感是他們不應該有也觸碰不得的,碰到了,是罪過。可他碰了,那此刻,他該如何收場。

丁程鑫盯著黃宇航,良久,又低下頭去,一點一點將剩下的繃帶纏好,像是重新穿上了某種偽裝,再抬起頭時,笑容還是如同狐貍一樣的挑釁和勾引。他站起身來,掀起衣角露出一截窄腰:“黃宇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不就來啊?”

黃宇航呼了口氣,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邁步到只和他隔了一個呼吸的距離,鼻尖蹭著鼻尖,犬齒咬上他白天帶過花環的白皙耳朵,手伸進丁程鑫的衣服下擺撫摸他腰側:“嘖,你還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我不介意你這樣誤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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