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必須體察后才有所見,并非見道后才下體察道的功夫。道,必須通過學習才能理解,并非在講學之外還有明道之事。然而,現在講學的人有兩種,其一用身心來講學,其二用口耳來講學。用口耳講學的,揣測估摸,講的盡是捕風捉影、似是而非的內容。用身心講學的,所言所行,的確是自己具備的東西。能夠知道這些,也就深諳孔子的學說了。
孔子對“德之不修,學之不講”深感憂慮??鬃诱f過:“我不是生下來就有知識的人,而是愛好古典加之勤奮探究而求得知識的人啊?!彼€說:“圣,我還不能夠;我只是不厭其煩地求索并且不知疲倦地教誨人的呀。”所以,他對于那種學業頹廢,識見偏頗的人極為惱火,批評這種人說:“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又不徙,不善不能改?!标柮飨壬蔡孤读俗约号c孔老夫子同樣的憂慮。
“精一”的學問,是要深思的。理沒有內外之分,性也沒有內外之分,所以學也沒有內外之分。講習討論,未曾不是內;返身自省,未曾就摒棄了外?!熬x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性之德也,合內外之道也”。從此處可以知道格物的主張了?!案裎铩笔恰洞髮W》切實的著手處,自首至尾,自初學至成圣人,唯這一個工夫而已,并非只在入門時有這一工夫。正心誠意、致知格物,均是為了修身。格物,使人所用的功夫每天有能看見之處。因此,格物是格其心中的物,格其意中的物,格其知中的物。正心,就是正其物的心。誠意,就是誠其物的意。致知,就是致其物的知。理僅有一個。從理的凝聚上來說稱為性,從凝聚的主宰處來說稱為心,從主宰的發動上來說稱為意,從發動的明覺上來說稱為知,從明覺的感應上來說稱為物。所以,從物上來說稱為格,從知上來說稱為致,從意上來說稱為誠,從心上來說稱為正。正,就是正的這個東西;誠,就是誠的這個東西;致,就是致的這個東西;格,就是格的這個東西,全是所謂的窮盡天理而盡性。天下,并沒有性外之理,并沒有性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