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朋友圈時看到同學曬了張柿子樹的圖片,一個個飽滿泛著綠光得柿子把細細的樹枝都壓彎了,像是等待著一場秋收的慶典。
忽的想起去年買的一袋柿餅還沒有吃完,從冷凍室拿出看了看,看了看生產日期,已經過期了。
這個時候,突然想吃柿子,想起了家門口的那兩棵柿子樹。
柿子樹到底是哪一年種的我已經忘了,我只記得我是看著柿子樹的樹苗從比我膝蓋還矮的高度慢慢地長成了快要夠到屋檐的樣子。這中間到底經過了幾年我已記不清了。
我仍然記得剛種下的柿子樹的時候就天天盼望著它能夠快點長高,快點結果子。不夸張的說,那時候只要周末回到家,就總是念叨著柿子樹什么時候能夠長大。一天能夠看好多回,給他澆水,施肥。
小時候在農村,沒有水果店。即使鎮上有,家里難得三兩個月去一趟鎮上,也是沒有錢買水果,只有在過年邊上,會買些許橘子蘋果。除了山上得野果,家里只種十來棵楊梅樹,剩下的饞嘴零食就要寄希望于這棵柿子樹了。
柿子樹在我的盼望中慢慢長大,長到了及腰的高度。
第一年它沒有結果,自然是有些失望。
第二年的時候讓人驚喜地開始開花結果了,雖然只結了幾個果子。
再后來,隨著它越想越高,果子也是越結越多。
第一年結果的時候,我是數著日子看它長大的,就像是一場漫長的等待,等待一場豐收的降臨。
倒不是說柿子有多好吃,或者我有多饞嘴。更多的是因為播種后看著它成長,豐收,就像是一種儀式。
我記得我第一個摘的柿子還是有些許青澀的,我迫不及待地把它從樹上摘下來了,很澀,咬了兩口,舌頭已經變得很厚重了。
我一臉的不開心和失落。
奶奶笑著說,“傻丫頭。”
然后不緊不慢地從屋里搬出來一個小瓷缸,放在我面前,然后遞給我一個瓢子,去舀一瓢米糠。
我把柿子放缸里用米糠包裹起來,等了一周之后,它變成了好看的橘黃色,硬邦邦的身子變得軟軟的,剝開皮一口咬下去,滿嘴溢滿了甘甜。
我喜歡看著柿子樹被累累果實壓彎枝干的樣子,稀疏的幾片葉子掛在枝干上,剩下的沉甸甸的柿子寶寶就像是一盞盞閃著金黃色光芒的燈火,很是耀眼。
柿子樹越結越多,我自然也是吃不了那么多,奶奶就把它們給我曬成柿餅。等我從學校放假得空回家的時候,奶奶就指了指小米缸,里面躺著熟透了柿子。屋檐下掛著一串串柿餅。
雖然我愛吃柿子柿餅,可我卻沒有見奶奶吃過,她說她不愛吃。其實我知道,她總是把好吃的都就給我吃。就算是鄰村阿婆們給的一個蘋果橘子她都舍不得自己吃,一定要放著等我回家,有時候等我回去的時候水果都爛了,她又只能可惜地嘟囔兩句,“可惜了,可惜了……”
她總說我和別人家小孩不一樣,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什么好吃的??晌抑?,把我帶大的奶奶才是世上最偉大的人。
這么多年過去了,奶奶已經走了快十年了。老房子前的兩棵柿子樹自打奶奶走后也就沒有人打理了。
前兩年修路的時候被挖土機毀掉了。我回去的時候它們已經不知道去向了何方。連它的枝干也沒有見著,只剩下老房子孤零零地佇立著,瓦片零零落落。
那柿子和柿餅是我再也嘗不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