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金瓶梅》第二十二回 李瓶兒移情嫁他人 潘金蓮無辜遭踢打
一場潑天大禍消弭殆盡,煙消云散又是一片晴空。
剛剛化解這場災禍,西門慶又招來工匠,重新開始建造停工一個多月的亭臺樓閣,緊閉的府門也開了。
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潑皮模樣。
張竹坡罵他:不知收斂,毫無忌憚的小人模樣!
書中有句詩說:“落日已沉西嶺外,卻被扶桑喚出來?!?/p>
這天遇上應伯爵謝希大兩名好兄弟,應伯爵連忙問:“這幾日不見哥哥忙著什么?新嫂嫂去了沒有?”
西門慶道:“不好細說的!因親家那邊出了些事情,忙亂了這些日子,親事也只得更改日期了?!?/p>
應伯爵告罪:“兄弟們不知哥哥受驚。今日遇見,且去吳銀姐那里吃上幾杯,就當給哥哥壓驚!”不由分說,簇擁著往院中去了……
有時候很替西門慶心寒,這樣的兄弟整日吃他喝他拿他做冤大頭,他卻不以為意。
西門慶十分聰明,無論經商買賣還是結交權貴,他都表現的有高人一等的眼光。
可一遇到應伯爵這些幫閑假情假意的兄弟他就不靈了,好像天生相克一樣!
西門慶的事情連一個破落郎中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應伯爵他們這些一貫依靠信息吃飯的家伙怎么可能一點不知道呢?
以往三天兩頭往西門慶家跑,突然一個多月不去,誰能相信他們沒有聽到消息呢?
見到西門慶要倒,紛紛躲得遠遠的,唯恐受了連累。
不光西門慶遇上官司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李瓶兒招贅蔣竹山這么大張旗鼓的事情也一定知道。
可應伯爵就這么硬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但裝不知道,還故意問出來:“二娘娶了沒有?”
真是可惡!
西門慶又是最后一個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玳安騎馬經過獅子街,回來對西門慶說:“二娘家開了兩間門面做生意,也賣生藥!”
西門慶聽了半信半疑,還沒去證實,就被應伯爵謝希大拉到了吳家妓館,胡亂了一日,到晚間日暮才放他離去。
剛走到東街口,正遇上李瓶兒的養娘馮媽媽,西門慶叫住說話:“你二娘在家可好?我明日去和她說話?!?/p>
馮媽媽道:“還問什么好不好?把個做熟了飯的親事丟了,倒叫人連鍋都端了去!”
西門慶驚訝道:“難道她嫁了別人?”
馮媽媽抱怨道:“二娘那時派我送去頭面,去你家幾次都見不著,大門關得緊緊的。早前二娘對官人說教你早娶了進門,你就不理。今兒被別人做成了,還說什么?”
西門慶問道:“是誰?”
馮媽媽將李瓶兒被狐貍作祟大病一場,得蔣竹山診治,過后讓他倒插門進來結成夫妻,又拿出三百兩開了生藥鋪等等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西門慶聽了,氣得要不得,罵道:“你嫁別人,我也不惱,怎么嫁給那個矮王八?他有什么長進?”
西門慶氣呼呼地回家,剛到前廳就見吳月娘、孟玉樓、潘金蓮和西門大姐正在天井跳馬索玩。(跳馬索就是跳繩。這幾位嬌妻美妾加女兒,年紀最大的是孟玉樓也不過三十一歲。跳繩的場景也是一幅畫。)
月娘玉樓和西門大姐見西門慶回來,連忙往后就走,只有金蓮偏弄些張致,不去,扶著廊柱兜鞋。
西門慶本已喝得醉醺醺,再加上一肚子火氣,走過去踢了金蓮兩腳罵道:“淫婦們閑的叫喚,平白跳什么馬索?”
走到后面也不去月娘屋里更衣,直接走到書房,要了鋪蓋,自己在那里躺下了。
躺下又不安份,一會打丫頭,一會罵小廝,沒有半分好氣。
幾名婦人都很疑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
吳月娘埋怨潘金蓮道:“你見他已經喝了酒,趕緊兩三步跑開就完了。偏在他跟前嬉笑,讓他連蝗蟲帶螞蟻一塊都罵了?!?/p>
玉樓道:“罵我們也就罷了,怎么連大姐姐也罵著?沒道理的東西。”
金蓮正氣著:“這一家子難道只我一個好欺負?一起子幾個人在那里,只踢我一個。難道我喜歡被踢是怎么著?”
月娘一聽頓時惱了:“你既然這樣說,剛才怎么不叫他連我也踢了?你不喜歡被踢誰喜歡被踢?你也太不識高低了!我倒沒說什么,你還只顧嘴頭子巴巴的!”
金蓮見月娘惱了,連忙說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不知哪里惹了氣,只拿我撒氣,瞪著眼看著我叫,一句一個打個臭死!”
月娘又道:“誰教你對他嬉皮笑臉來?他不打你,難道打狗?”
玉樓在旁連忙插話道:“大姐姐,先叫小廝來問問怎么回事,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兒成這樣了?”
吳月娘很生氣,氣的是西門慶罵人時帶了個“們”字。
帶上這個們字就說明連她也罵在了淫婦里面。她是正妻,她覺得冤枉,又不敢去和西門慶爭辯,于是將氣都怪到金蓮身上。
其實西門慶根本不是因為金蓮故意賣弄才連她一起罵了,根本就是針對吳月娘來的。
李瓶兒突然結了婚,西門慶很生氣,尤其馮媽媽說早讓他娶他不娶事。
西門慶就把沒有早娶李瓶兒的責任怪罪到了吳月娘頭上。
當初西門慶想娶時,吳月娘直接拿出三條理由反對,也許這會兒她自己都忘了吧!
從剛才吳月娘和潘金蓮的對話中也可以看出,吳月娘也不是個好惹的,句句都扎心。潘金蓮畢竟是小妾,在這第一次與正妻的交鋒中她不得不首先服了軟。
孟玉樓見兩人都惱了,連忙岔開話題,說叫來玳安問問西門慶到底怎么回事?
孟玉樓兩次說話,都透著對西門慶的冷意和看不慣,這些地方很能看出她對西門慶已經沒有了愛意,已經失望。
玳安來了,月娘威脅他如果不說實話就命人打他板子。
玳安一向替西門慶遮掩,這次卻沒什么遮掩的必要,直接就把遇到馮媽媽,然后馮媽媽將李瓶兒招贅蔣竹山的事情又給月娘三人說了一遍。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月娘罵道:“偏要聽信那個沒有廉恥的淫婦,她嫁了漢子,你卻來家拿人撒氣!”
玉樓也說:“說起來她漢子才死了幾天?就急著嫁人?”
月娘正在氣頭上,說話便沒了顧忌:“如今的風氣,有什么使不得的?漢子孝服不滿浪著嫁人的只有一個?整天離不得男人,她又能守什么貞節?”
這句話原本沒有想要針對任何人,可眼前的孟玉樓和潘金蓮都是丈夫孝服不滿嫁進來的,聽了這話就像直接罵在臉上,默默不語的各自回房去了。
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吳月娘也是蠢到了一定程度。
得罪孟玉樓也許還看不出來,她不會表現的太過明顯;可得罪了潘金蓮就沒那么簡單了。
西門慶自己在書房里生了一夜的悶氣,第二天晚間又來了潘金蓮房里歇息。
西門慶無意中又提到了李瓶兒,潘金蓮罵道:“還提那淫婦干什么?我好心不得好報,她反而等不了急著嫁漢子去了,倒讓我無辜受氣。前天三個人在那里跳索子,只拿我撒氣,只踢我一個人。還惹得人家好不一頓嘴頭子,想起來,也只有我是好欺負的。”
西門慶問是和誰爭吵?
金蓮道:“因你罵那一句,上房的和我生氣,說我給她頂嘴,罵我是不知高低的貨。”
西門慶說:“要不我也不生氣,她嫁別人也就嫁了,偏嫁那個矮王八,還在我跟前開著生藥鋪子,大搖大擺的做生意!”
潘金蓮罵道:“虧你還有臉說,當初我怎么說的?先娶了進來。你不聽,只管問那大娘,你偏信了她的話,做瞎了事,你還埋怨什么?”
西門慶本來心中就埋怨月娘,聽金蓮這幾句話頓時心頭火又起罵道:“你別理她,讓她罵去。這個不賢良的淫婦,今后別想讓我理她!”
從那天以后,西門慶和吳月娘都繃著臉,誰也不理誰。
西門慶去哪里月娘也不再問,隨他怎樣,漸漸地兩人心都冷了……
又一個主要人物即將閃亮登場,他就是風流不亞于西門慶的本書第二男主角陳敬濟!
下一回將開始他與潘金蓮虐情的開始,兩人第一次相見,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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