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談小學文言文教學之三問

今天聽課，教材內容是統編版三年級上冊《司馬光》和四年級上冊《王戎不取道旁李》兩篇文言小故事。其中，《司馬光》是小學生首次在語文課程中學習文言文。

之所以談這個話題，是因為我們在進行蹲點式的深度教研，要在同一位教師，同一篇課文教學的基礎上，基于本節課的教學呈現來優化和改進教學設計，所以，除了幫助老師們解答如何解決常態教學中形式多、次數多，但又讀不透的老大難問題，以及闡釋清如何在教學環節中做好“加減法”所隱含的本質問題，我特別想借這兩篇文言文教學例談三問：這節課是否有兒童視角？這節課是否體現了課程性質？這節課是否借助例文培養了學生的核心素養？

一、在文言文教學中要強調兒童視角

兒童視角，也就是兒童立場，是指教師要扮演好兒童學習陪伴者的身份，努力降低身體的姿態，也指教師站在兒童學習引領者的角度，從學習心理上理解和幫助兒童。

降低身體姿態，做好兒童學習陪伴者的關鍵在于進入。兩篇文言文的主人公都是和孩子們年齡相仿的兒童，其中一個故事發生在庭院做游戲的過程中，另一個故事發生在偶然一次的外出游玩過程中，所以，要讀好這兩個文言小故事，要講好這兩個文言小故事，就需要教師把握學習這兩個故事的兒童的心理和年齡特點，蹲下身子、放低姿態變成兒童中的一員，和他們一起讀故事、講故事，和他們一起體驗人物，感受語言，進入文言故事本身。

從學習心理上幫助兒童，做好學習引領者的關鍵在于跳出。七八歲的兒童第一次學習文言文，最大的障礙是畏難情緒，最重要的任務是建立語感，激發興趣，即便不是第一次學習，也會因文因人而自有其學習的難點，所以，教師還要能跳出兒童，跳出教材，借助這個例子，在認真解讀文本，領會編者意圖的基礎上，在帶領孩子們學習的進程中，幫助他們突破學習的難點，又能通過教給方法和活動體驗，不斷帶領孩子們親近文言文，逐漸喜歡上文言文。這些恰是教師做好文本解讀和教學設計的根本所在。

二、在文言文教學中要突出課程性質

語文學科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的課程。作為母語課程，文言文的學習依然是以語言文字的學習作統帥，再以語言文字的運用為旨歸，在語言文字的學習過程中不斷培養思維，傳承文化，進行審美鑒賞和主題浸潤。

以《司馬光》一課為例，短短三十字，記敘了一個故事，故事中有人物，有地點，有事件，有起因，有經過，有結果，可謂言簡意豐。其中第一句：“群兒戲于庭”是狀語后置，對于學生來說，這是典型的文言句式，是陌生化的語言表達，是理解語言的難點所在，不妨做如下設計引導學習，加以突破：

1.師生對讀，注意突出不同的重音。

群兒戲于_____。

群兒戲于庭。

____戲于庭？

群兒戲于庭。

群兒____于庭。

群兒戲于庭。

2.一句話，五個字，你讀懂了什么？（故事中有什么人物、故事發生的地點、群兒在做什么）是怎么讀懂的？（組詞、看注釋、結合生活經驗）

3.這就是文言文的魅力，除了初讀環節感受到的字數少，有注釋，此時，你又發現文言文和現代文有什么不同？

（表示地點的短語放在句子后面，一個字相當于我們現在的一個詞語......）

4.我讀你猜（猜猜我想突出強調什么）

5.現在我們來一次穿越，學一學古人，任選一個場景，用上句式練一練。（圖片略）

例：一位紅衣女子在舞臺上深情演唱，就可以說：一女歌于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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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設計，意在凸顯第一次：第一次朗讀文言句式，第一次感受文言句式，第一次理解文言句子，圍繞文言句子的學習，通過不同的支架，帶領孩子們一次次接近文言文，感受文言文。既體現了在學習語言文字的過程中理解語言文字的過程，又達成了在不同情境中運用語言文字的目標；既得意又得言，既有料又有趣，可謂一舉多得。

借助文言故事的學習，除了可以達成如上學習語言范式，運用語言范式的目標，還可以體現在不斷建構和豐富語言經驗，能用自己的話講一講這個故事的目標落實上。以《王戎不取道旁李》一課為例，短短四十九個字，同樣具備故事的六要素：人物、時間、地點、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其中，“用自己的話講一講故事”這條目標表述中的“講”作為核心動詞，需要好好解讀：誰來講是確定的，但講到什么程度是需要分解的：首先要達成把故事內容講清楚，講完整的目標。這是保底要求，面向全體，是評價讀懂文言故事的必然要求。

第二層：要講好故事。所謂好，應該是富有童言童語、應該是做到有聲有色，應該是能夠有起有伏……也就是講出濃濃的故事味兒。喜歡聽故事是孩子們的天性，但講好故事則需要學習，需要指導，需要示范，特別是文言故事：

例如：王戎七歲，嘗與諸小兒游。一句話，引出事件，有人物出場，有年齡介紹。不妨做如下教學設計：

1.教師范講：從前，有一個名叫王戎的小孩兒，在他七歲那年的夏天，和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一起外出游玩。他們吹走口哨，扔著石子兒，嘻嘻哈哈，說說笑笑......

2.教給方法：說說看，為了講好這個故事的開頭，老師運用了什么方法？（借助注釋，提取信息，聯系下文，設置情境，想象動作，描述畫面......）

3.練習創講：整個故事最精彩的部分還沒有開始，留待大家去創作。請你想一想，練一練：故事的哪些地方很有畫面，有什么畫面？故事中的人物可能有什么想法，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看誰能把故事講生動。

三、在文言文教學中要瞄準核心素養

無論學習哪一篇文言文，課文無非是個例子。我們始終應該思考的是：學生學完這一篇或者這兩篇，走出課堂，走入生活，這節課究竟為他留下了什么？在今后的學習中，這節課可以幫助他遷移些什么？我們始終應該踐行的是：教會學生學習和持續保有愛學習的興趣比學會朗讀，學會理解文言文本身更為重要。

未來的他，應該不僅僅學會了遷移多種方法繼續學習其它的文言文，也不僅僅學會了能繪聲繪色地吟誦并講一講司馬光砸缸和王戎不取道旁李這兩個歷史故事。未來的某一天，當他們恰遇某一場景，有一些塵封的記憶將被喚醒，會不會脫口而出：群兒____于______；偶爾，當他們看到某一事件，也許他心目中的王戎，他心目中的司馬光就會復活，他能不能脫口而出：此乃_____再現。而這就是核心素養，是我們不斷改進和優化教學設計的目的所在，是我們持續做好備-學-教-評一致性的目的所在，是我們依標據本培育學科素養的目的所在。